醫務室里，值班的校醫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林望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到病床邊上坐下，自己就去找藥水。

葉祁想著他剛剛的那句話，心跳如擂鼓。

他坐在床上模模糊糊地盯著他的背影看，想起來兩人有好幾天沒有像現在這樣獨處了，葉祁眨了眨眼，手指微微蜷起來。

在藥櫃上找到自己需要的藥水，林望在葉祁面前站定，彎下腰細細地察看他的額頭上的劃痕，所幸傷口不深，塗幾天藥連疤都不會留。

不由得鬆一口氣，看他癟著嘴一臉緊張地樣子，又逗著他道:「你是豬豬嗎？小朋友，」

林望勾了勾唇，「球飛過來還用臉擋。」

葉祁委屈地鼓著嘴，垂著眼不看他，糯著小奶音道:「祁祁不是豬豬……」

「嗯，是反射弧超長的小朋友。」林望輕笑一聲，用醫用棉簽沾了一點藥水，淺黃色在棉絮上漫開，「閉眼。」

葉祁乖乖地應了聲「好」，依言合上眼眸。

濕潤的棉掃過肌膚，冰冰涼涼的有點微微的刺痛感，引得彎彎的眼睫顫了顫。

林望的手一頓，微微撤了點力，「疼嗎？」

「唔……」其實也不是很疼，但葉祁眼尾還是沁出小小顆的淚珠，輕輕捏著他的衣角，軟著聲，「可以吹吹嗎？」

「……」

林望直起腰來，眼底帶著濃重的愛戀。一刻也不想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嘖，讓人怎麼辦才好啊……

不想吹吹，想親親。

給嗎？小朋友。

葉祁緊咬著下唇，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啊……

耳垂和脖頸都漫上了緋色，葉祁恨不得就找個坑躺進去，順便再把自己給埋了……

林望伸手觸了觸他的呆毛，用指尖撩開他額前的碎發，指腹劃過的地帶有點燙，林望湊過來離得很近，對著劃破的傷口輕輕地給他呼呼。

微風吹到額前，剛塗過藥的傷口清涼一片，帶得肌膚一陣戰慄。

葉祁眼睫一顫，頓了頓，緩緩睜開眼，直直地望進那深邃的眼眸里，從裡面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四目相對，一瞬間林望竟希望時間就此停住多好，他們兩離得那麼近，彷彿能消除彼此之間的那道鴻溝。

葉祁說不出話來，彷彿要被這炙熱的目光灼傷，眼睛裡濕漉漉的一片，像被水洗過一樣，一塵不染。

葉祁眨巴著眼睛，澀澀地又帶著點迷茫地開口:「我……」

林望垂著眼，像是預感他要說什麼，便認真而又專註地看著他。

這些天以來，他刻意地盡量與小朋友保持距離，不再隨意地揉弄他的頭髮，不再有意無意地撩撥他，小朋友不喜歡，他就不做，既不想給他造成困擾，也讓自己能儘快死心。

就當個大哥哥吧，一直守護著小朋友就好了，不要奢求太多……

「你不用強迫自己給我什麼答案，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你只要快樂就好了，我只想你快樂……」

林望的聲音低下來，定定地看著他，手不自覺地想要撫上他的臉頰，在離得只剩指縫那麼寬的位置時，又好似清醒過來般地一滯，堪堪停下來。

可葉祁卻主動把臉貼上來，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地蹭了蹭，像只和主人親昵地小動物一般。

甚至還羞澀的握著自己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口。

林望喉間有點發幹，面上卻還是往日里那派平淡樣，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調子還如平日里那般慵懶，細細聽來卻能發現裡面的緊繃著，林望像是疲憊又無奈地斂著眉，緊咬牙關的行為多出了幾分隱忍的意味。

「小朋友，你在幹什麼？」

「如果你沒有那個意思，就不要撩撥哥哥了……」

我怕我越來越喜歡你，到時候你想走也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