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湛川的聲音很平淡，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

令奚在他對面坐下，雙臂放在桌上，支著腦袋盯著他，「要不然你跟我回望靈島吧？爺爺是世界上脾氣最好的人，他不會打你的！」

看著滿身是傷的湛川，又想到他熬夜給父親做祝壽的禮物就這麼不被珍惜的打碎，還有他臨走前充滿期待的眼神。令奚心尖一酸，有些氣憤，但更多的是心疼。

湛川被他那幼稚的話語逗笑了，又見他蹙眉心疼自己，便是伸手在他的鼻樑上颳了一下，「我沒事。跟我爹鬧不愉快也不是第一次了。」

習慣了被冷落和討厭，他連去生氣計較的心思都沒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足夠努力就能夠得到。這是湛川從小就明白的道理——修鍊仙術如此，父愛親情也是如此。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爹會厭惡娘親。

看了看桌上的碎屑，湛川長嘆一聲，道：「不做了。碎了的東西就算修補回來也不是以前那個了。」這是他從小堅信的道理。

「時間也不早了，快去歇息吧。」湛川打發道。

「你這樣子，我怎麼放心去睡覺！」令奚蹙眉看他。

「我什麼樣子？」湛川看著眼前人的表情，有些好笑，「你放心，我又不是你，不會隨便耍小孩子脾氣。」

令奚想了想，從桌面上拉過湛川的手，在他掌心上方放了一根懸浮的白色羽毛。

湛川：「這是什麼？」

令奚：「鳳凰羽毛，我的。」

「你的毛？送給我？」湛川狐疑的拿起那根羽毛，盯了好一陣，沒看出什麼明堂。

令奚兩隻手握住湛川那隻抓著羽毛的手，控制著他把白色的羽毛放在鼻尖，隨後眯著一雙笑眼看他，「你把這跟羽毛放在你的鼻尖刮一刮，只要你一打噴嚏，就會遺忘不快樂的事情了。」

「你這是什麼自欺欺人的法術。」湛川瞅著那根羽毛，有些無奈，「遺忘了，可事情還是發生過了，無濟於事。」

「萬事就活一個『我覺得』，只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其他的都不重要。」令奚搖著腦袋，白糯的小臉上一副不知憂愁的天真模樣。

湛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故作驚訝的玩笑道：「難怪你每天都是一副瞎開心的傻樣，原來你這前半生都靠自我麻痹過日子的！」

「我沒有！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令奚皺了皺眉頭。

擔心你……

湛川的表情一滯，眸光晃動。眼前的少年剛才說「擔心他」。

多麼陌生的詞彙。

「我知道，你關心我。」

湛川在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一雙桃花眼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令奚的表情。見他沒有反悔的意思，湛川這才放心的嗤笑一聲，「去歇息吧，明日我們去謝華園。」

「一言為定！」

令奚一臉滿足的轉身，朝著正門的方向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過身，走到了湛川的身邊，伸手在湛川的鼻樑上颳了一下，道：「你也早些歇息！」隨後就歡快的離開了無念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