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押送湛川的武仙沖著他大喝一聲。

「眾人皆站著，為何要我獨跪？」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在湛川的眼中，跪父母，那是兒子的本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可以讓他下跪的理由。

畢竟這仙界不似凡間的禮數，面對君王本就可以不跪。

「大膽湛川！如今你乃是一介罪仙，戴罪之身參加朝議，當跪！」說罷，那武仙朝著湛川的膝蓋踢了一腳。

湛川雙腿一軟，彎了彎卻終究站直。他不知自己所犯何錯，更談不上戴罪之身。

武仙見狀，再踢幾腳，湛川的腿卻猶如磐石，動也不動，反而站姿越發筆挺硬朗了。

眾人見狀，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說這湛川沒有教化、藐視仙帝、不成體統。這讓一向效忠仙帝的戰神面子上掛不住了。

他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均是眾仙家教育子嗣的典範，奈何府上偏偏出了這麼一個不懂規矩的湛川。

雖然戰神平時對小兒子湛川縱容不管，犯了錯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每個人都有底線，戰神在異界所守的底線就是效忠仙帝。

藐視仙界法規、目中無君臣尊卑，這是戰神萬萬容忍不了的。

「逆子！」人群中的戰神怒不可遏的呵斥一句，迎面走來，掌摑湛川。

這一掌很重，湛川的臉頰上立刻浮現出幾道紅印。他側著臉，半天沒有迴轉過來。待他慢慢的回過神，那雙眸中滿是失望的嘲笑。

「跪下！」戰神喘著怒氣，目眥盡裂的斥責。

「孩兒不知道所犯何錯？」

「跪下！」伴隨著戰神的呵斥，又是重重的一個巴掌扇在湛川的臉上。

見湛川不言，戰神順手拿過武仙手中的棍棒，朝著湛川的膝蓋重重的打去。

這一棍用了九成的力量，只聽「噗通」一聲，那清瘦的身影便朝著地面倒去。

膝蓋撞擊在冰冷的琉璃地面，刺痛的感覺像是電擊一般，瞬間席捲全身。

就在眾人都在嘲笑湛川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時候，湛川狠狠地咬牙，他又站了起來，臉上依舊掛著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

「逆子！逆子！」戰神氣不打一處來，拿著那根棍棒朝著湛川的膝蓋又狠狠地揮去。

湛川雖然不懂仙術，但是他的力氣和耐力卻是要高過常人。就這樣來來回回和戰神周旋了好一會兒 ，直到他的膝蓋再也站不起來，直到戰神因為傷勢和心火咳出淤血。他才終於不再站起身，而是雙腿盤在一起，以打坐的姿勢坐在了原地，屆時，他的嘴角還揚起一抹帶著愚弄眾人的笑意。

祁玄面色如常的看著大殿之下的鬧劇，也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奇怪的念頭——此人，本不該是池中之物。

「湛川，你可曾在霄音殿中遇見什麼人？」

祁玄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自帶疏離感。聽不出惱怒和歡愉，亦沒有不近人情的冰冷。

祁玄的詢問讓殿下的人都安靜了，戰神也行禮退去，重回眾人之間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