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見殷昱珩過來，到沒說什麼其他的，楊修明還想說點兒什麼，卻被手機震動打斷了，他接了個電話，旋即神色凝重的朝晏辛開口：「人死了。」

裴安心裡咯噔一聲，李姣招惹的東西，無疑是極其棘手，可當初晏辛分明說不會出事兒，現下怎麼會到這地步？

天邊兒泛著白光，雨勢到稍小了些，，民俗科換了批人待著，到底還是毫無頭緒。

裴安跟學校暫時申請了見空教室，等到了裡邊兒只覺得衣服都被雨水浸透了，擰一把都能攥出水來，正想著到哪兒去借件衣裳，卻見殷昱珩朝他走了過來。

「我這兒有幹衣服，要不要？」

裴安疑惑道：「你還隨身帶著衣服？」

殷昱珩看出了他的猶豫，很是大方的開口：「車裡備下的，沒拆封過。」

裴安微微抿唇，但衣服黏在身上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於是便伸手接了過來，好把自己身上這件兒替換下去。

教室里沒多少人，更沒多少注意力放在兩人身上。晏辛跟楊修明去找陣心的地方，只得留殷昱珩和裴安一道。

裴安利索的換著一副，殷昱珩的衣服比他常日穿的稍大些，領口晃晃蕩盪怎麼也弄不好，正苦惱這怎麼修正下，卻聽殷昱珩緩聲開口道：

「你後肩上...這是個什麼印子？」

「後肩？」裴安下意識就要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只好朝殷昱珩問道：「什麼印子？」

「一張人臉？」殷昱珩把他的衣服稍撤鬆了些，拍了張照片給裴安：「沒瞧見過。」

裴安結果手機，上邊兒是他的後肩，臨近脊樑的地方果真有個印子，像極了實驗室里做模型的骷髏頭，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肩膀，卻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等回去再說吧。」

殷昱珩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從兜里摸出方鐵盒子來，打開遞了跟煙給他：「要不要？」

「我不抽煙。」裴安微微皺了皺眉，順著煙盒看上去，視線落在了殷昱珩滿是黑色符咒的手上，終究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是紋身麼？」

殷昱珩挑了挑眉毛：「帥麼？」

裴安遲疑片刻，試探著開口道：「你挺好看的。」

殷昱珩聞言笑出了聲兒：「不是紋身，是我當初染上了點兒麻煩，不得不這樣。」

裴安瞧著他的手，半晌說了這樣一句話：「我還當你這樣的人，都不會遇到什麼難事兒。」

「難事兒？」殷昱珩把頭轉向他，話語中卻大有深意：「他晏辛尚有做不到的事兒，何況是我呢。」

殷昱珩說完這話一抻身子，隨手拎了科員的一把傘，轉頭囑咐道：「你先在這兒看著，有事找玄行。」

那科員下意識應了一聲，就見殷昱珩把傘丟給了裴安，兀自一人又進了雨中，不知要到哪兒去。

裴安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手裡的傘，轉頭朝那科員吐槽了一句：「你們上司脾氣好怪。」

「啊...啊？」那科員明顯還在狀況外，被裴安這麼一問這才回過神來：「殷科長啊...是有些古怪的。」

西城這邊兒雨下的勤，東城區都停了，這兒還不見值，裴安撐著傘走到屋外，就見楊修明急哄哄的從他身旁路過，卻不知道要去找誰，片刻後朝著教室里一群人發火：「人呢？看個人都看不住麼！」

裴安疑惑道：「你要找誰？殷昱珩剛才出去了。」

楊修明隨口答道：「找裴安啊，那邊兒....」

他話說一半忽然頓住了，上下打量了裴安一番，很是崩潰的開口：「你怎麼想起穿科室里的衣服啊！」

裴安不解其意：「殷昱珩給的，難不成你要我穿那濕衣服？」

「我不是這意思。」楊修明嘆了口氣，這才想起自己來是為了什麼，忙拉著裴安朝外走：「那姑娘的屍體不見了。」

裴安詫異道：「不見了？難不成這兒還有人偷屍體的？再仔細找找啊！」

楊修明搖了搖頭，舉著手機給他看了段視頻，視頻里是方屍體的屋子，可是眨眼間鏡頭被人一轉，再看不到裡邊半分景象。

楊修明眼疾手快的按了暫停鍵，指著手機一角開口：「你看這是什麼？」

熒幕的角落裡赫然出現了一隻人手，腕上還系著時間的標籤，裴安算了算時家，愕然開口道：「剛才死了的那個姑娘？」

楊修明應了一聲，「所以才說有些麻煩。」

裴安遲疑道：「會不會是假性死亡？」

楊修明搖了搖頭：「那邊兒一直叫人看著，不會這麼無知無覺的出去。」

他頓了頓，又接著開口：「只是不知道她會去哪兒」

裴安身子一怔，吐出兩個字來：「宿舍。」

楊修明到吸了口涼氣：「那你現在能聯繫上李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