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疼痛太過真實，連同窒息感一道把裴安逼的不知所措，他隱約見看見了一個人，這人長衣長衫很是眼熟，卻怎麼也看不清模樣。

不過下一刻面全人的身影便變成了晏辛焦急的面龐，裴安順著手電筒光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身邊兒圍了好些人，於是開口問了一句：「怎麼了？」

他這話一出口，連自己都有些被嚇到了，聲音沙啞的厲害。

「我記得人我找到了。」裴安咳嗽兩聲，聲音總算是正常起來，「怎麼都圍著我？難道他們出事兒了？」

楊修明皺著眉開口：「小安，你知不知道你去了多久？」

裴安不解其意：「不只是一柱香…」

「兩個小時。」

「怎麼會這麼久？」裴安有些詫異，「最多不過十分鐘啊？」

晏辛皺眉道：「陽魂已經歸位，可是你…」

裴安見他視線落在自己脖頸上 下意識伸手摸了一拿，誰成想指尖才碰到皮膚就覺得一陣針刺般的痛意襲來，忙縮了手。

「什麼東西啊？」

晏辛緩聲開口：「鬼跡。」

裴安實在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不過眼下他也懶得去問這些事，於是把這問題暫時拋之腦後，只朝楊修明抬了抬下巴：「現在還不出去麼？」

楊修明見他忽然看向自己，明顯一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點了點頭：「只是在等你才沒走的。」

晏辛有些擔憂的看著裴安，似乎想說什麼話，卻終於沒能開口，只將一方折角的東西塞進了他手裡，緩聲開口道：「你和我一起走。」

裴安看了看那東西，隨手放在衣服口袋裡，又等著幾人把民俗科成員抬出水，這才終於離開了這個邪門的地方。

來時還是滿滿噹噹五個人，現在卻成了三個，許珞開車先帶科員回去看看，以免出什麼亂子，殷昱珩出來了一陣卻又下了井，說是有東西掉在裡邊兒，得找找才行，便叫裴安他們先走了。

裴安對他要找的東西沒什麼興趣，但楚山的屍體的事卻始終被他埋在心裡。裴安在車裡翻了翻通訊錄，最後給同科室的老師發了個信息，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來時還稍微見著點兒太陽，走的時候天都暗了，楊修明瞧了裴安一眼：「去哪兒？回你家麼，還是到學校？」

裴安無語道：「回什麼學校，假都請了，現在回去還不落人話柄？」

楊修明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說的是你婚假那事兒麼？怎麼？難不成還怕別人以為你鬧彆扭，這蜜月——」

楊修明話說了一半，只覺得自己脖子上一涼，也不知裴安從哪兒弄出把手術刀來，趕忙開口道：「別別，我不就開個玩笑麼！」

裴安眯起眼睛看他：「是不是你跟他們說的？」

楊修明很是無辜的看著他：「什麼？」

裴安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來：「婚假！」

楊修明別過臉沒敢看他：「怎麼可能是我呢。」

「你——」

「先去醫院吧。」晏辛聽著兩人的的對話，終於開了口：「先看看你腕上的傷要不要緊。」

他不說這話，興許裴安也就忘了這檔子事，現下一說起來直覺得傷口生疼，裴安攥了攥指尖，卻停楊修明先開口問他：「當時你也沒跟我說清楚，這怎麼弄的？」

「修明，我...」裴安話說了一般忽然有些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一面是殷昱珩，一面又是楚山，他實在不知道該信誰才好。

「你覺得楚山死了麼？」

裴安頓了頓，換了種更好的說法：「你覺得，他會死在井底麼？」

「井底？你是說這傷是他弄得？」

裴安點點頭，「當時我遇見晏辛，有個聲音一直跟著，那屍體倒行在我們頭頂，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又變成了兩個，我一眼就看出是楚山，應該不會認錯。」

「楚山要死也是死在筒子樓里，在井底...」楊修明面露難色，「是不是你跑的時候缺氧眼花了？」

裴安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直恨不得上去把人掐死算了：「我要看錯，那怎麼也得看錯成烏青文或是宋昇吧？最不濟也得是老李，我跟楚山只在那天見了一面，為什麼會看錯成他？」

裴安覺著自己就差把受害者三個字頂在頭頂了，於是轉頭看著晏辛開口：「有什麼東西能辟邪？快給我來點兒，我可不想再平白受害了。」

楊修明聽得一樂：「有他在身邊兒，你還需要那些？」

裴安瞥了他一眼：「就是他在我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