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偷褻褲
小說: 【古耽】山下的男人是老虎 作者:朝朝深杯 字數:2639 更新時間:2021-06-30 01:28:20
待陳洛再次出現在沈涵窗前,已是兩個月後,已近春節。
臉色蒼白、還有些許虛弱的陳洛,站在湖邊遠遠看著他的小書生,微微一笑,沈涵瞪了他一眼,叭的一聲,把窗關上。——縱慾過度,當然臉蒼白成鬼了。沈涵冷笑。
這叭的一聲,像是拍在陳洛心上。陳洛閉上眼,抑鬱了好久。比他重傷時一動不能動更讓他抑鬱。
雖然只一眼,他便發現,他的小書生瘦了,雖然那人本來就不胖不壯,但如今,比初入山莊更瘦弱,整張臉似只剩下雙大眼睛。
只這一眼便又讓陳洛那股不知要做甚的抓狂和暴燥重新沸騰起來,為何這般瘦?瘦成這樣會硌手的啊,嗯?為甚會聯想到硌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養了兩個月傷,第一個月只能趴著,幾乎消耗掉他所有耐心和對抗劇痛的意志。第二個月,他很想能爬出來看看小書生,又怕嚇著他了。
而這兩個月,小書生過得也沒比他好多少,幾乎沒吃過一餐飽飯,他淪落到出去和搶鳥食了,蕭逸三不五時過來撕他的書卷。
說實話,對於在受傷時,父親沒有將小書生放走,陳洛既感意外又覺得在意料中。
父親對他既有著不許出山莊的無理管教,又有著既然這是你在乎的事,我便也不阻攔你的胸懷氣度。對他背傷尚未完全癒合便又急急跑出來,也只是冷冷看他幾眼。
陳洛又在湖邊練功、打坐,只是他很不滿。他廂房面湖那扇窗總是關著,他再也看不到窗前的小書生了。
他喊來小明問:「沈公子總是關著窗嗎?」
小明怔怔然,他很久沒有關注那小書生了。
「去把他廂房裡其他窗都封住,只留面湖這扇窗能打開。即刻馬上現在去。」
小明:「……」
小明照辦。但是小書生依然關著那扇窗。
負手站在湖邊,「房裡門窗全關閉著,他會不會被悶死掉?」陳洛沉聲問小明。
小明:「……」
陳洛掠向書生廂房,敲開門,沈涵狠狠瞪著他。陳洛彬彬有禮的作了個揖,「沈公子。」收禮立馬衝到剛被小明封住的幾扇窗前,幾個掌刀,將固定的鐵釘、木椎全卸了。準備走出廂房時依然作了個揖,「打擾了。」
毛病,這個可惡的人肯定腦子有毛病。
「你應承過,不進卧室。」沈涵忿忿然指責,言而無信,小人,哼!嗷嗷哈,哼!
「以後不會了,」陳洛急忙重新承諾,頓了頓又說道:「沈公子,你要吃多點,這生消瘦,冬天山上風大,在你身上綁根繩子,都可以當人肉風吹了。」
吃甚吃多點?摻沙的飯麼?「山上風大,放我下山。」沈涵冷冷的說。
陳洛身體僵了僵了,兩個月沒見,劇烈的傷痛中他滿心思都想著這人,這人對他卻全是厭惡,就那麼厭惡我麼?
瞥見沈涵被冷風吹得有些些許瑟縮,「天冷,我去幫你提熱水,泡個熱水澡暖和些,我不進來,少傾我敲門,你出來拿。」陳洛的聲音彷彿比那即將拿來的熱水還要暖。
他飛快掠至廚房裝了桶熱水和兩桶冷水,提著沉重的水桶也健步如飛般,很快將水桶放至廂房前,敲了敲房門,又很快掠至院外樹後。
遠遠見沈涵打開房門看著水桶發了會怔,又吃力的把幾桶水挪進房裡,關上門、關上窗,良久,換過一身衣衫,又拿了幾個濕衣衫出來外面晾。
陳洛怔怔看著那晾在外面的中衣、褻褲,明明與他穿的款式也差不多,為甚看著心裡升騰起頗怪異的感覺,他好想過去把那衣服偷走,藏在自己枕頭下。他好想現在就過去,聞聞那些衣衫的味道。
於是,他就真的走近那些晾著的還滴著水的衣、褲,除了淡淡的胰皂味,並沒有任何味道。站在那個淺灰色褻褲下,下腹莫名一陣燥熱,上次在鳳儀小館,最後那個小倌靠近他、熱息吹到他臉上時那種感覺又浮現了。
他輕輕咳了一下,從不曾在日間如此管不住自己的身子、氣息,費力的調息彷彿也沒用。
沈涵透過窗縫見陳洛怔怔的看著自己晾在外面的衣、褲,這人?有毛病?然後、他發現、陳洛飄飄白衣長袍、某處竟似支楞了起來?
陳洛!你還能更猥瑣些不?沈涵簡直抓狂嗷嗷哈到了極點,不不不,所謂的到了極點通常都只是在半山腰,接下來的事情讓沈涵再次定義了陳洛的猥瑣程度,陳洛扯下他晾著的褻褲,飛快的掠走了……
你?!你真是有病!沈涵氣瘋了。——當然,暴怒的原因更大部分是:他只有兩個褻褲啊,替換著穿,難道讓他以後隔一天就不穿褻褲麼?
沈涵你還是太年輕了,你忘了陳洛是個溫暖而體貼的會給你提沐浴水的溫潤少莊主麼?陳洛很快掠了回來,又在他原來晾褻褲的地兒晾上一條月白色的褻褲,當然,誰都能看出這不是原來那條,除非那人全色盲。
扶了扶額,沈涵不是沒想過衝出去朝陳洛嗷嗷哈,讓那人把他的褻褲還回來。
只是這事,一是實在不太適宜大呼小叫——他本來其實也不是一個大呼小叫的性格也是一個清冷沉靜的書生嘿嘿,只是在陳洛面前總被氣得炸毛嗷嗷哈——二是,他竟突然也很想擁有陳洛拿來的那條褻褲,那是陳洛的麼?穿過麼?他又想起那個夢了,哎……
炸毛啊。嗷嗷哈。
在這種詭異的極度複雜的心理交戰中,沈涵錯過出去找陳洛理論一番討回貼身褻褲的機會了。陳洛又回去湖邊若無其事的耍劍練功了。
陳洛其實也挺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他閉關養傷兩個月,出來後便將日夜想念的那人的褻褲偷走了。
他搞不清楚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搞不清楚為毛線總想著那人,也搞不清楚為毛線偷走人家的褻褲,偷去幹嘛?更搞不清楚對著人家的褻褲,他身體那處地方竟不聽話了起來。要知道,他是能夜不倒單打坐而不入定。
山莊的冬夜是極美的,一彎弦月當空,密密麻麻的星星毫不吝嗇的鋪滿夜空,幾縷雲絲輕曼的在天上飄著,天色不是純黑而是泛著亮的藏藍,靜謐而美好。
陳洛在後山撿了些柴火,後山散著好些個被鳥兒啄了一半的饅頭,嗯?誰這麼不講文明衛生?陳天華和陳洛都有些許潔癖,山莊里的人斷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他親自打掃了一下。又攏來一堆幹樹葉樹枝,在湖邊起了個火堆,埋了幾個地瓜、香竽和幾隻封了泥漿的童子雞和鴿子。
然後悠悠然走到他廂房前,「沈公子,大冬天的夜晚,出來烤火?我烤了些地瓜香芋,童子雞,鴿子。」
沈涵在房裡半嘟著嘴,誰要和你去烤火?
等等,烤地瓜香芋?烤童子雞?烤鴿子?
沈涵,你要有骨氣,不吃嗟來之食。
「沈公子,地瓜好了,可、可香了。」陳洛站在窗外看著黑幽幽的屋裡,輕輕嘆了口氣,這人就那麼厭惡他麼?因他將人困在這裡?還是有其他原因?
你再喊我一次,再喊我一次我就出去。沈涵捂著咕嚕咕嚕叫肚子,思緒翻飛、天人交戰。
陳洛負著手踱回湖邊,一邊走一邊將路上的小石子、枯枝撿起來。在火堆邊坐下,拍開一壇酒,一邊喝一邊拿出烤熟的地瓜和鴿子。
一縷縷香味從湖邊飄了過來,冬天香甜的烤地瓜的殺傷力絲毫不亞於莫因的功夫啊,一直就貪嘴的小生書哪有什麼堅定的立場和堅韌的鬥志?有的吃為毛線要和自己做對?人生苦短,地瓜香甜,鴿子香脆,嗷嗷哈。
對了,他還要去和陳洛談談,放他下山,二末月殿試,他最好春節後就出發,方能趕得上。
小書生終於披了個長袍哆哆嗦嗦的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