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聽見許諶山這樣說的江深就鬆了一口氣了，卻因為這松下的一口氣，江深在夜裡的時候病倒了。

還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孩子，被人陷害抓進拘留所的愛人，江深想，自己這是開罪了哪路神仙了要這樣對他。

他坐在等待探監的等候室里，過了一會兒又有人出來告訴他，

「別等了，今天已經不能探監了。」

是個小警察，面露難色，臉上還帶著稚氣。

也許是他沒見過太多這樣的別離，唯唯諾諾神色拘謹，

「回去吧，沒結果的。」

等候室的電視機里播放著今天的新聞，李氏的老爺子拄著拐杖在人前西裝革履，鄭重地說李涇川不會知法犯法，以身試險……

他是不會，可是為了江深，這就十分難說。

江深只是瞥了一眼，渾渾噩噩地走了，再回到醫院裡坐了一整個晚上。

沒了李涇川的江深覺得自己快死了。

他真的很難受。

半夜裡江行又哼哼唧唧地燒起來，他忙前忙後忙活了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蔣澤東來接他的時候，江深白著一張臉笑著對他揮了揮手，而後蔣澤東就能清晰地看見從江深的鼻子里流下來的鮮紅的鼻血，他大喊道，

「江哥！你流血了！」

江深茫然地伸手擦一擦，再看一眼，血沾濕了整個手掌。

這是他暈倒前見到的東西，隨後江深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這一下子眼睛一閉，再睜眼的時候天都黑了，蔣澤東守在床前見他醒了，高興地喊，

「江哥，江哥，你終於醒了。」

「啊！」江深伸手擋在額頭，「是啊！」

他終於醒了，夢魘困住了他一整天，他是怎麼也醒不過來。

這下是終於醒了。

「公司里翻了天吧！」江深感到頭疼，弱弱地說，「難為你了。」

「啊！」蔣澤東一說起來就只覺得慚愧，「公司里許大少爺守著呢！他們倒是鬧不起來，也不敢鬧。」

「許氏的老爺子也都來了，小少爺醒了見了他們不哭不鬧的，病情也好了不少。」

江深一聽就放心了許多，轉頭微笑著問，「現在還醒著麼？我去看看。」

說著江深就一掀被子打算起，蔣澤東攔著將他按回去，

「睡了，吃完藥了就哄睡著了，這會兒還有別的事兒呢！」

江深一聽心又揪起來，忙問，「什麼事兒？」

「許大少爺動了些私情，看守所的人說，讓你醒了就給李總打個電話。」

江深一聽就急了，「哪兒呢？哪兒呢？留了電話了麼？」

「留了留了！」蔣澤東掏出一張紙，上頭寫著號碼，「說是照著這個號碼打過去。」

江深趕緊接過紙條，輸入一遍，再仔仔細細地對了好幾遍，才撥過去。

電話那頭嘟嘟地響了幾聲，就接通了，在對面未開口以前，江深的心只懸到了嗓子眼，直到對面的人啞著喉嚨開口喊了句，

「江深。」

是李涇川的聲音，他高興得快哭出來，深呼吸幾下壓住哭泣的聲音，回了句，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