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裔最後是被季驍拖著上車的。

家宴本來是要在老宅住一晚的，但楚裔來了一出這當場撒潑的戲，把楚雄氣得夠嗆，連忙叫季驍把人打包帶走。

回去的途中，兩人沒要司機，是季驍開的車，索性晚宴還沒開始多久，季驍也沒怎麼喝酒，晚上的山路也不黑，一路上都是很明亮的路燈，安安靜靜的，季驍開得很慢，怕撞到了突然竄出來的小動物。兩人都沒說話，楚裔是那口氣還沒順下來，怕傷及無辜，季驍是不知道說什麼。

到家的時候，季驍在開2401 的門，楚裔湊過去，幹癟癟地說了聲，「我還沒吃飽。」

季驍又打通了樓下餐廳的電話，讓他們送點飯菜上來。

「送到2402。」季驍剛想掛電話，楚裔接了過去，「送到2401。」

掛了電話，楚裔嘆了口氣，「我今天輸出太大了，你得補償我。」

他十分自然地按了密碼鎖，登堂入室，一進門把便把皮鞋外套都脫了，領帶也扯了下來，嘀咕道：「穿著真不舒服。」

季驍在他後面看著散落在玄關處的衣服鞋子，眉頭緊皺：「撿起來。」

楚裔癟了癟嘴，把衣服和鞋子踢到了角落裡，季驍又想開口罵他，楚裔卻突然堵住他的嘴，末了舔了舔，「你就不能對我和氣點？」

「滾。」

「不滾。」

楚裔抱著季驍的腰捏了兩把，「季總對我這麼兇巴巴的，怎麼在老宅一句話都不說。」

「沒什麼好說的。」他推了推楚裔，「你先放開我。」

「讓我抱一會兒嘛，不給親，連抱一抱都不行啊。」楚裔把頭埋到季驍的頸窩裡，蹭得像只大狗。

「我還沒脫鞋子。」

楚裔笑了笑，蹲下身握著季驍的腳踝，幫他脫掉一隻鞋子又換上了拖鞋，季驍微愣，推開他的腦袋，冷道：「楚少爺還兼職保姆嗎。」

「給季總當保姆是我的榮幸。」

這樣的楚裔讓季驍完全沒有辦法招架，一個月前的楚裔就像是個一點就炸的炮仗，季驍能拿捏著什麼時候點火，可現在卻像只不要臉的大狗，硬要往主人身上湊。

季驍頓了頓，淡淡地說道：「你沒必要這樣做。」

「做什麼啊？」楚裔明知故問，「幫你換鞋子？」

「季總，我都說了啊，我就想跟你做.愛，白天我聽你的，晚上你聽我的，這買賣不虧。」

季驍一把推開他，冷道：「滾出去。」

楚裔從後面抱住他，笑嘻嘻道：「哎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我還想裝一裝的，但是季總太漂亮了，沒忍住。」

說是抱，其實是楚裔把季驍整個人都圈禁在懷裡，楚裔在美國時候經常遇到白人挑釁，於是把自己身體練得異常結實方便打架，季驍就不同了，又瘦又白，楚裔一隻手就能把的腰圈得嚴嚴實實。

季驍難得沒推他，楚裔心中竊喜，對方下一句話卻是：「你在楚家替我出頭想過後果嗎。」

「什麼後果。」楚裔不以為意，「無非是那些親戚更看不上我。」

他盯著季驍，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道：「看不上我可以，但是敢看不上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他又開始笑嘻嘻地討好：「你也知道我是在替你出頭啊，季哥哥。」

季驍看著他，把兩個人的關係再次剖開講：「楚裔，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讓你有了新鮮感，你大可以找別人試，我不管你，你也沒必要把我劃在你的領地里。」

「你今天這一出，是幹什麼，出口氣嗎。董事長為了你這一口氣得安撫楚三爺一家，會把南河的項目給楚玉辰，他吃不下這塊肉，最後還是我來收拾爛攤子。而你在裡面充當什麼角色？讓我成為楚家的眾矢之的？」

楚裔臉立馬拉了下來，他哪裡摸的清這裡面的門門道道，他甚至不知道今天是楚玉辰故意惹火他，好有理由從季驍這裡拿走那個項目。

「那你要我怎麼辦，看著他們欺負你嗎。」

他語氣裡帶著惱火又不知所措的委屈讓季驍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實在理解不了一個20出頭年輕人的腦迴路。

「如果你認為在山上別車、不上主桌是欺負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季驍頓了頓，「我不需要你幫我出頭，你管好自己，別給我惹事就行了。」

「我給你惹什麼事了！」楚裔立馬就冒火了，他最煩季驍總是一副把他當小孩的態度，「你能不能講點理，不去罵楚玉辰，回來罵我？！」

季驍沒辦法跟他溝通，脫了鞋子要回主卧，季驍一把拉過他按在一頓亂親，季驍也上火，拳頭巴掌輪番上，楚裔本來手上就沒個輕重，兩三下把季驍捏得又白又紅，差點把對方胳膊都給卸了，季驍悶哼了一聲，楚裔才回過神來，連忙抱著他揉了起來，「你能不能別惹我生氣，你一惹我就發瘋，遭罪的還不是你。」

季驍忍著肩膀的痛推開他，「滾遠一點。」

楚裔嘴角泯得緊緊的，他自己給自己順了口氣，然後打橫抱起季驍，抱著他坐在沙發里，語氣硬硬的，「你現在最好別動，我可不想再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