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每天的生物鐘是十點半躺下，睡覺之前有看書的習慣，如果公司加班超過凌晨兩點，那麼這一晚上基本上是睡不著，睡眠不足加上挑食缺乏運動，季總瘦得不太健康，貧血時常有，所以季驍能早睡就盡量早睡。

「睡遠點兒。」

在楚裔第三次蹭著過來的時候，季驍把手裡的書毫不客氣地摔到他臉上，楚裔悶哼了一聲，揉著鼻樑骨盤腿坐起來，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你下手怎麼這麼重。」

「再靠過來就滾出去。」季驍躺回被窩裡，側身背對他。

「那你轉過來睡，我要看著你。」

季驍自然不理他，楚裔抄著手過去連同被子一起把季驍轉了過來，季驍起身踹了他一腳，抱著枕頭就要出去，楚裔連忙把他拉回來，「好好好，我不動了。」

「你跟我說說話，我睡不著。」

「我睡不著就想幹點別的，季總。」

房間里安靜了好久，久到楚裔以為季驍已經睡著了，他側躺著看著季驍的背影，輕聲道：「為什麼怕黑。」

「啪」的一聲房間黑了，只有落地窗外透進一點點微弱的燈光，楚裔明顯感覺到季驍加重的呼吸聲，那種極不正常的、不該出現的呼吸聲。

楚裔猛地從後面抱住他，懷裡的人仍用了很大力氣試圖將楚裔的手掰開，「我說了滾遠一點。」

「我不滾，我就要抱著你。」

季驍不是怕黑，只是單純不喜歡獨處的空間里太黑，那樣讓他覺得會有人突然走進來，他只是不喜歡這種感覺，僅此而已。

次日一早，季驍在楚裔懷裡醒來，他忽視掉自己心裡那一點點不適，心想既然兩個人一起睡能讓他不失眠，楚裔不反著他來，也沒那麼糟。

季驍下床洗漱完之後，楚裔正在廚房裡倒騰早餐，看起來像是要做個煎蛋。

「你等會兒，我馬上就做好，說好的我管飯管家務，絕對給你做好。」

季驍不予置否，打開電視機播放早間新聞，他坐在客廳等了一會兒，樓下送早餐的小哥就上來了，楚裔拿到那兩袋外賣時，哼了一聲，「季總，你怎麼這麼不健康，早餐都要定外賣？」

「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在樓下那家餐廳包年了。」

「從今晚上起，不準你吃外賣，我來做。」

季驍打開餐盒，略帶諷刺道：「我怕餓死。」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楚裔嚼著嘴裡的餃子就像在嚼季驍的肉一樣，「你丫這張嘴真損人。」

季驍道，「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在公司待著，萬泰城那個案子交給你處理，現在也沒拿個方案出來。」

「那能怪我？底下的人沒個勁兒，我就是抽他們也抽不出來啊。」楚裔又道，「不是我說你，季總，你得適當給他們放放假，勞逸結合工作效率才更高。」

「公司的人事福利還輪不到你教我。」

「是，季大總裁。」

吃過了飯，楚裔很自覺地把碗洗了，季驍看著他手忙腳亂地在廚房裡倒騰，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倒是楚裔突然轉過頭對著他笑，「怎麼，季總，被我感動了？」

「桌子沒擦幹凈。」

「哪裡？」

季驍隨便指了處地兒，楚裔仔細瞧了瞧，哼道：「你這是找我茬兒呢。」

「不服就滾。」

「服。」楚裔又擦了一遍餐桌，「這回幹凈了吧。」

季驍看了他一眼，心想順著毛捋，這狗崽子還挺好用的。

出門之前，楚裔按著季驍親了一會兒，親完還道：「我在這兒給你當牛做馬的，得討個好吧。」

季驍已經對他隨時隨地上來又啃又舔的行為習慣了，權當養了只大狗，安慰自己被狗舔一舔沒什麼大不了的。

兩人到公司的時候「正好」碰到楚玉辰，楚裔冷哼了一聲，並不想搭理他。

楚玉辰倒是很客氣地給季驍打招呼：「季總。」

季驍淡道：「到會議室等我就行。楚裔你下去把財務的報告拿上來。」

楚裔瞪了楚玉辰一眼，忍住自己想給他豎中指的衝動，下樓拿報告。楚玉辰就納悶了，楚裔怎麼就跟個哈巴狗似的季驍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一點傳人的自覺，楚玉辰想著這麼大的楚家要交在楚裔這貨手裡，恨得牙癢癢。

家宴上的事季驍先給楚玉辰道了個歉，然後拿出跟蕭氏那邊的合同初稿曉之以理，態度十分客氣，但是話里話外都是不會單獨給他這個項目的意思，楚玉辰明明是楚家小輩里最年長的，混得卻還不如季驍一個私生子，這讓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自然想方設法地想找茬，在會議室鬧了一下午。

季驍本想著利用這個事讓楚三伯把私生子接回來，他們自己窩裡斗，但楚裔來這一套把計劃全攪淌黃了，季驍覺得不是辦法，他一年花的時間除了處理公司的事就是協調楚家這些事，林子太大，什麼鳥都有，好在楚家家大根基穩，要不然遲早被這些親戚搞垮。

「你跟他費什麼話，浪費唇舌。」楚裔看不慣季驍淌楚家親戚這些渾水，「要我說，這些吸血鬼就別搭理，要死要活的關我們屁事。」

「你說的輕巧，」季驍嘲諷道，「你這些親戚厲害得很。」

「怎麼厲害了，哼，難不成還能殺人放火？」

季驍冷笑一聲，不予置否。

Wendy沖了杯咖啡進來，楚裔搶過去先喝了一口，「你晚上睡不好就別喝這麼多咖啡了。」

「我一下午看你都喝了四五杯了。」

Wendy一驚，這兩人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的。

季驍道：「幫我換個杯子。」

「你還嫌棄起我了？」

趁他發瘋之前，季驍又道：「讓你寫的可行性報告還沒給我。」

「這不得花時間啊，我已經在做了。」

「很努力地在做了，這杯咖啡喝完就去接著做，行了吧，季總。」

這天中鼎八卦群里開始傳：季總收服了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