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忙了一個多月，跨年這天中鼎難得放了個假，讓員工們回家過兩天元旦節。於是楚裔一下班就拉著季驍去樓下的超市買菜，說要給季驍作秀一下新招式。

由於日子特殊，街上人來人往，超市也比往常擠，楚裔推著購物車，一個人就佔了不少地方，季驍看他認真選菜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為什麼不要那個大的。」季驍見他把幾個一樣的菜放在手裡比來比去，最終選了那個小的。

「季總，你不做飯就別問那麼多。」

楚裔越來越像個老媽子，每天監督著季驍吃飯，吃少要說，吃得不健康也要說，季驍有時候被他說煩了，直接用年齡壓他，楚裔立馬癟嘴不說話，一副委屈的樣子，季驍見不得，就要去哄小崽崽，多來幾次，季驍就隨著他說了，心裡納悶楚裔怎麼話那麼多，婆媽得很。

「不要那個，苦。」

「這個補充維生素的，必須要。」

「這個也不要，黏嘴。」

「這個東西就更好了，有助於睡眠。」

「不要這個。」

「你怎麼那麼挑嘴，三十歲的人了！」

越和季總相處，楚裔越覺得生活中的季總就像個孩子，挑食、喜歡吃糖、會莫名其妙地發火不理人、喜歡指揮他做這做那、有時候嘴巴毒得不饒人，對他說重話了又會來哄他，季總越看越像個寶貝。

季驍重複道：「我三十歲了。」

楚裔立馬反駁：「你還整天說我二十，嫌棄我小呢。」

說罷，他又義正嚴辭地補充道：「而且我二十一，今晚上過了就二十二了。」

「我比你大了十歲。」

季驍以前不覺得他有這麼老，反而是覺得楚裔還沒長大，可最近他越來越覺得好像是自己老了。

「十是怎麼來的？季總？」楚裔放下手裡的菜，瞪著他，「我二十二，你三十，就差了八歲，四捨五入就是五歲，只差了五歲。」

「能麻煩兩位讓讓嗎？」

楚裔這麼高大的個子堵在這兒，後面來的那對情侶已經觀察他們討論數字問題有一會兒了，其中的那個女生一直瞥眼看季驍，笑得很有意思，楚裔拉過季驍，哼了一聲，給他們讓開了通道。

「我就說他們是一對兒吧，都牽手了。」

「你整天腦袋瓜子在想什麼，那是兩個男的。」

「兩男的牽手還不奇怪啊？懶得理你，我要跟我小姐妹說。」

······

季驍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別在外面動手動腳的。」

「那在家裡可以動手動腳了？」楚裔湊到他耳邊，戲謔道：「季總，你都好久沒睡我了，要不今晚上給你睡睡？」

「那邊有好多種口味的套套，季總喜歡哪款，我去買。」

事實是，兩個人經常加班到深夜，雖然楚裔年輕經得起折騰，可季驍經常吃不好睡不好的，楚裔根本不敢動他，因為每次他跟季總上床總是忍不住，把季總弄得渾身青青紫紫的，看起來很嚇人，加上他技術沒練出來，季總跟他做.愛簡直是在遭罪。

不出意外，季總又給了他一個「滾」字。

兩人走到食品架邊，楚裔拿起一盒糖，問季驍：「這個怎麼樣。」

還沒等季驍回答，楚裔又把糖放了回去，自顧自地說道：「這個太甜了。」

「季總，我覺得你應該慢慢開始戒糖，要不然以後三高怎麼辦。」

季驍把糖放回購物車，冷道：「你怎麼不戒煙。」

「我在戒了，你沒看到我跟你一起吃糖嗎。」

楚裔已經持續了兩個月的戒煙行動，好在他沒什麼太大的癮，只是心情煩躁的時候喜歡來幾根，自從知道季總不喜歡煙味之後，楚裔信誓旦旦地要開始戒煙，生怕季總不給他親了。

「你看我十五歲開始抽煙，現在有六七年了吧，說戒就戒，是不是很厲害。」

季驍難得贊同他，「希望以後你也這樣。」

楚裔湊過去，親了他一口，「不過季總，雖然我意志力很堅定，但是有一樣我是戒不掉的。」

他直勾勾地看著季驍，笑著說道：「就是你呀。」

季驍轉過頭，低聲道：「無聊。」

「你不感動嗎。」

「幼稚。」

霍紹煬看到這一幕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怎麼也沒想到楚裔居然已經騷到了這個地步，大庭廣眾下、眾目睽睽中對著季總又是親又是土味情話的。

好歹季總還算正常，一如既往地高冷讓霍紹煬撿了條狗命回來。

「楚裔！」

兩個人還在膩膩歪歪根本沒看到他，霍紹煬怕自己狗眼不保，扯著嗓子喊了楚裔一聲，然後他看見對方立馬垮掉的臉，心裡跟踩了狗屎似的，「你這麼久沒見我就這反應？」

「你怎麼來了。」

楚裔也不笑，那雙劍眉微微皺起，看起來又像那個誰都惹不起的楚大公子了。

霍紹煬很禮貌地給先季驍打了個招呼，然後道：「我們在酒吧等你半天一起跨年，你丫居然在超市裡買菜？」

季驍不想參合他們年輕人的事，盯著貨架上的進口糖很認真地看著。

楚裔把霍紹煬拉到一邊，「我說了我不去。」

「你是不是啊，楚裔，真跟季總過起日子來了？」

「你有意見？」楚裔挑眉看他，氣壓頓時低了下來。

「不是我說你，你腦子還清醒呢嗎，你看看那是誰，是季驍，季驍你知道嗎？」霍紹煬急道，「你爸知道不得弄死你？」

楚裔道：「他不是不知道嗎，就算知道了又怎麼了。」

霍紹煬真想把他腦子敲開看看裡面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糊了，他雖然給自己做了心裡建設，楚裔可能得栽季總身上，可他沒想到對方栽得這麼快這麼狠，楚裔現在完全就是圍著季總走了，恐怕整天工作也是季總教出來的。

霍紹煬嘆了口氣，「楚裔，你真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