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用的是陳述句，楚裔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喜歡他每天買菜做飯地伺候他幹什麼。」

「你要想清楚，喜歡男的就算了，你喜歡的還是季驍，外人看來他就是你親大哥，還tm比你大九歲，你們這算什麼，光明正大地亂.倫嗎？」

「且不說你跟他會怎麼樣，你想想你爸，想想你家那些吃人的親戚，他們知道這個事兒會怎麼編排你跟你的季總？」

楚裔冷哼道：「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

霍紹煬哭笑不得，「關鍵是我盼著你就能好了嗎？」

「煬子，我是真喜歡他。」楚裔說得很平淡，「我最近在想我這麼多年到底為什麼跟他作對。」

「那你想明白了嗎。」

「想明白了。」楚裔道，「可能就是那種小男生想吸引自己心上人的注意吧。」

「我tm想捶你，還心上人。」

霍紹煬最後死皮賴臉地要去2401一起吃飯，說是這麼幾十年都沒吃到過楚裔的手藝，楚裔覺得自己最近是冷落這個大兄弟了，於是跟季總請命，把人帶回去，季驍沒說什麼。

霍紹煬踏進自己好兄弟跟別的男人同居的房子時，從進門就開始打量——

楚裔開門的姿勢很熟練，沒個小半年做不到這麼熟練，看來是同居很久了。玄關處只有兩雙男士拖鞋，這裡不怎麼來客人。沙發上有楚裔的遊戲手柄，客廳角落有癟了氣的籃球，書架上除了經濟類的書還多了很多賽車雜誌，屋裡有兩間房間，一個開著門一看就是書房，另一個關著，肯定是卧室，證明兩個人睡的一個房間。

種種跡象表明，楚裔基本上把自己賣給季總了。

霍紹煬坐在沙發里坐立難安，季驍給他倒了杯水，「霍公子，我這裡只有白水。」

「沒···沒···關係，我喝白水就好，謝謝季總。」

回完話的霍紹煬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跟季總說話居然慫到結巴。這真的不怪霍紹煬，主要是季驍在他們這些小輩眼裡就是高不可攀的神人，商場點金勝手不是吹的。

季驍坐在沙發另一頭，拿過旁邊的雜誌看了起來。霍紹煬坐得端端正正的，就跟旁邊坐著大家長似的，他十分難耐地看了一眼廚房裡的楚裔，對方專心做菜的樣子就像一個賢妻良母，霍紹煬在心裡感嘆，楚家小霸王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

「季總？」

「嗯。」

「我以前都不知道楚裔還能做飯呢，你教他的嗎。」

「不是，他自學，我不做飯。」

「哈···哈哈，」霍紹煬幹笑兩聲，又在心裡抽了楚裔兩巴掌，「那誰洗碗啊？」

「有洗碗機。」

如此看來，季總是完全不做家務的，楚裔是這個家裡的傭人兼鴨。

又過了好久，楚裔終於做好飯，招呼他們上餐桌。

霍紹煬看那一桌子的菜，炒的燜的應有盡有，「兄弟，我今兒真是對你刮目相看。敢情我們這從開襠褲開始的友誼還比不上···」

楚裔瞪了他一眼，「你丫趕緊吃，吃了趕緊滾。」

「你就這樣對我的？還不是過命兄弟了？」

「誰tm跟你過命了？」

兩個人吵來吵去的，季驍坐著安安靜靜地吃飯，一如既往地細嚼慢咽，霍紹煬心裡感概，季總真是個斯文人。

楚裔看他一直盯著季驍，一勺子拍他腦袋上，「看個屁！給老子吃！」

季驍道：「霍公子還在上學嗎。」

「沒···沒上學，」霍紹煬誠惶誠恐，「季總，你叫我煬子就行。」

季驍很客氣地喊了一聲「煬子」。

霍紹煬以前沒覺得自己名字傻.逼，怎麼今天覺得這小名從季總嘴裡喊出來奇奇怪怪的，幸好楚裔立馬打岔：「你叫他煬子幹什麼，你都沒叫過我小名。」

季驍道：「我怎麼沒叫過。」

「我怎麼沒聽過？要不就冷著臉叫我楚裔，要不就叫我狗崽子，有你這樣的嗎。」

「你不是狗崽子嗎。」

「你非得損我是吧。」楚裔想起了什麼，皺眉道：「算了算了，不叫也罷，我想起我們家那群親戚叫我就煩。」

「對了，我突然想起那個叫李江昊的，這人忒煩，整天跟我這兒溜須拍馬屁，想要行政副總那個位置，要不是我聽著你的話，早打他一頓了。」

季驍道：「聽說董事長想讓楚楠上這個位置？」

「我給拒了啊，怎麼他來找你了？」

「沒有，前幾天在公司樓下碰到過。」

「他跑公司里來幹什麼。」

「楚裔，」季驍突然道，「你離這個人遠點。」

楚裔立馬道：「好！你說我不跟誰玩我就不跟誰玩，再說了，我也看不上他。」

季驍在菜盤子里挑著肉絲，楚裔見他又不吃菜，便夾著筷子給他碗里塞了一大堆胡蘿蔔，「你能不能不挑食，這胡蘿蔔我專門買的，別糟蹋東西。」

「我不吃。」

「必須吃，要不然我喂你吃。」

······

霍紹煬坐在一邊覺得自己嘴裡的菜怎麼那麼苦，他是造了什麼孽跨年夜要來這兒當電燈泡，這兩人在一塊兒完全就沒有第三個人的空間。

吃過飯霍紹煬馬不停蹄地要走，說是趕下一場，楚裔很高興地把送他到電梯，「慢走，我就不客氣了。」

「楚裔，我算是把你看明白了，」霍紹煬嘆道，「咱們一起泡妞賽車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吧。」

楚裔辯駁道：「我什麼時候跟你泡妞了，別瞎說。」

「行，都是妞泡你。」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余大嘴巴等著你呢。」

霍紹煬按住電梯門又問了他一遍，「真不跟我一塊兒去？」

楚裔道：「過年再聚，最近公司忙。」

「你忙個屁，我看你就是掉季總身上去了。」霍紹煬還是覺著不妥，再次語重心長道，「楚裔，你丫別傻乎乎地陷進去了，季總他跟你不一樣，不一樣知道嗎。」

「性別都一樣，還有什麼不一樣。」

「你丫故意的是吧。」

「走吧。」楚裔表情突然變冷，側過頭也不看他，只低聲道：「我知道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