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㬃覺得，自己準備的遛人手鏈真的是多餘，白子瓊巴不得掛在自己身上，活像個，考拉。

「額。」白子瓊揮開雜草，那都不叫雜草了，兩個人已經很高了，但是這些草的位置完全高過他們，草時不時就會碰到自己的皮膚，一陣陣的雞皮疙瘩搞得人身心都很不舒服，「蒼……」

「別叫全名，白痴。」蒼㬃抵住白子瓊的嘴，「叫㬃就行。」

玖在最後面，不可查覺地『嘁』了一聲，今天的風怎麼有檸檬的香氣？

「你來這裡到底做什麼……」白子瓊抱著蒼㬃的手臂，「這是給了多少錢才會來這樣的地方。」

蒼㬃托著白子瓊的手，把他從斜坡上拉下來，「這個地方本來是片村子的，說是要拆遷，這個地方就被荒廢掉了，但據說是沒有拆遷。」蒼㬃打開手電筒筒遞給白子瓊，「有一個客戶，他移居海外，近期回來後，發現本家的親戚沒有把自己的父母親的靈位帶出來，所以，就希望我來把他們的靈位帶出來。」

「你的業務範圍是這麼廣的嗎？」

「重點不是我真的想接這一單生意。」蒼㬃走在前面，「給了起碼十萬，接一波也不吃虧嘛。」浮雕紋理的面具，用艷紅的燃料勾勒過，看上去頗有震懾感，突然想到蘭陵王戴面具就是為了這效果…

「十萬！只是兩個靈牌而已嗎？」

「嗯…怎麼說呢，你要說是孝子也可以，但是，實際作用我們是不過問的。」蒼㬃頓住腳步，身後跟的白子瓊低著頭，直直的撞了上去。

「怎麼了？」白子瓊摸了摸額頭，本來路就黑，加上自己有些恐懼的心理，一直半眯著眼睛，視覺更是差了很多。

「噓。」

兩個人安靜下來，幾乎可以聽見對方呼吸的聲音，身邊的草叢都沒有被吹動的跡象，卻有一陣陰風在腳腕打了個轉，冷的白子瓊一抖，同時，白子瓊聽見了一聲野獸一樣低吼的聲音，臉唰地青白，手軟了一下垂在身側，只有蒼㬃一個人的手電筒，微弱的光只能找到村口前的石碑上，裡面排列的屋子只能隱約看見輪廓，更深處的黑暗是要把人吸引進去的漩渦。

「㬃，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怪怪的聲音。」白子瓊聲音發抖，驚嚇之餘咬了一下舌頭，轉身，拔腿就要跑，被鎖鏈拽了一下，反方向的力牽制下一個不穩坐在地上，疼的倒抽一口冷氣，「尾骨要裂開了……」

「跑什麼，好像跑得掉似的。」蒼㬃晃了晃繞在自己手上的鐵鏈。

「我不進去了……」一路上給自己做的心理建設，都被一聲怪音給擊潰。

「還是那句話，不跟著，就自己找回去的方法。」

白子瓊抓起地上的小碎石，有一下沒一下地朝蒼㬃腳後跟砸去。

「再皮？」蒼㬃冷言，轉頭看著白子瓊委屈巴巴，大氣不敢出的受氣小媳婦樣，嘆了口氣，「只是進去一下，沒什麼大問題的。」

「嗚——」一聲幽怨，神似嗚咽的聲音從村子深處傳來，白子瓊撒腳跑到蒼㬃身後，抓著衣角。

「沒事的。」玖鑽了出來，顯出靈體，摸了摸白子瓊的頭，一股暖流從頭頂直通到腳底，發抖的身體漸漸平緩下來。

「你，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小子一直都叫吾『鬼』啊『鬼』啊的……」玖擺出一副長者的姿態，在這樣年輕的面容下有點違和的感覺

「它是精怪。」蒼㬃把玖的話打斷，「鎏金纏葉香囊，唐代的一個小香球，老家一個長輩送的，老，古董，這傢伙就跟著爺了。」重點在老字加重了讀音。

「你小子……怎麼又插嘴！」玖獻寶似的撩開袍子，「你看，吾的本體就這個樣子。」

一枚小巧精緻的香球在腰間晃蕩，掛了幾縷流蘇，還有兩個紅豆大小的白玉。

「它不算是鬼，實在是懶得給它解釋……」蒼㬃思考一下，「你就理解成一個老古董成精就行了。」

白子瓊看著玖氣到變色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真就小臉漲得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