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風根本不聽勸，知道這件事之後，第一次跪下來求了蒼㬃想要再見何霽最後一面，白子瓊把何風扶起來，隨後就去殯儀館。

看著何霽已經被處理過的屍體，確實在衣服之下的皮肉已經腐爛了，甚至出現了白骨。

但入殮師很認真的把腐肉處理好了，蒼㬃也高價訂了豬皮進行縫合…光是四肢的縫合和化妝都已經花了十幾萬，但是蒼㬃的本意是：女孩子，還是打扮好看點比較好。

一改平日的素黑色長裙，換了一套潔白無瑕的連衣裙，清洗幹凈又畫上淡妝的何霽，實在是個氣質絕佳的傳統美人。

「你為什麼要做到這個程度。」

「論逝者，爺是活人中最了解的，該怎麼體面，就該怎麼安排。」蒼㬃雙手環胸前，看著何霽帶著微笑的遺容，「剩下的，是對於何霽人品的獎賞。」

「該你自己決定了，如果你帶走這具屍體，也絕對是很完整完美的屍體，如果你要火化了她，那就是給她最好的結果。」玖在一旁說道。

何風看著自己的妹妹，鼻子一酸，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他的驕傲不想別人看到他落淚，也不想讓自己的淚水髒了何霽的身子，把滴在停屍床上的淚水用手臂擦幹凈，可是怎會越擦越多……

「對不起……」何風跪在地上，白子瓊蹲下身輕輕拍著何風的背。

「早些做決定吧。」

何風不舍的伸手想去摸妹妹的臉頰，手卻猶豫不敢上前，「如果想去碰那就去碰吧，何霽也不會討厭你的，肯定很希望能夠再碰碰哥哥的吧。」白子瓊想到自己的母親離家的時候…他也很渴望他的母親能再多抱抱他。

何風抱住何霽，哭的像個小孩，一個男人想要放聲哭不容易。

蒼㬃和玖走出停屍間，留了子瓊和何風在裡面。

何風同意了火化，告訴他們其實兩兄妹本姓『於』，所以…請求墓碑上可以留下於霽沒有被何家玷污過的本名，這件事蒼㬃也同意了。

這個葬禮人很少，只有蒼㬃三人和何風，於霽走得很安詳也很美麗。

一整風掠過，將插在墓碑前的花瓶掀翻，裡面的黃色菊花倒在地上，何風心裡一痛，妹妹是在生氣嗎？彆扭的蹲下身，用手掌一支一支的插回去。

「哥哥。」何風詫異地瞪大雙眼，順著那雙晃蕩的腿往上看……

「於霽！」自己的妹妹就坐在墓碑上，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何風不敢相信地揉了揉雙眼，「是你嗎？還是我的幻覺？」

「好啦~Surprise！」白子瓊突然遞出了一個瓷娃娃。

「你妹妹輪迴不了了，就留下來了。」蒼㬃忍著笑意，看著眼眶紅紅的何風，「很抱歉，你哭的太凶了，沒來得及告訴你。」

「對啊，哥哥哭得好慘啊。」

「什麼？」

「這才是正確留靈方法，何家那都是放屁。」白子瓊無形之中補了一刀。

何風接過那個娃娃，「這是妹妹？」

「對哦，我的靈在裡面寄宿著，你得好好供養我了。」於霽在何風身邊飄著轉了一圈。

「什麼嘛？」何風一激動又要哭，「怎麼就幫我到這個程度？」

「不是幫你？是要你還的。」蒼㬃勾唇一笑，「治療費五十萬，安葬費兩萬，入殮費十九萬，是不是這個數，爺也不知道，可能明天就忘了，所以…不出意外，於風你得給爺打一輩子的工，還債。」

惡魔！

惡魔！

白子瓊和於風同時產生了同一個想法，白子瓊覺得這個畫面一度很熟悉，何況自己還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簽了合同，一不小心大概還有失|身的可能……

但是…白子瓊看著蒼㬃，嘴角不經意上揚了柔和的弧度。

『誰考慮過是以蒼㬃的一輩子作為尺度，還是自己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