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麼喂？你還捨得醒啊？」黎路不冷不熱的聲音傳過來。

蔣元欽站在房門口沒有動，繼續喊道：「他人呢？」

「被我叫回家了，他星期三再來。」本來想說掉下去那事，想到那小鬼頭出門前不停地囑咐說千萬不要把這個事告訴他，黎路才忍住了衝動。

蔣元欽聽到是黎路叫他走的，忍著沒有發脾氣了。

「做飯！」說完就進了廁所。黎路一瞧他這樣心裡飄來幾個字：我tm上輩子欠你的！

晚上吃的是番茄面，吃了幾口，蔣元欽吐了個東西在桌子上。

「誒，你下面怎麼不把番茄皮去了？」

「你自己不做飯事還挺多，還有你什麼時候吃番茄還去皮了？」蔣元欽聽到這話一怔。

這兩個星期每次裴文歌一來他就要他做番茄面，每次都沒吃到皮，他都忘記他以前是連皮一塊吃的。

「下次注意，不愛吃皮。」黎路聽了嘟囔了一句「p真多。」

「誒，最近我看到有個委託，你要不要試試。」黎路又開口了。

蔣元欽都懶得聽，反正最後都是要拒絕的。

「這裡有個主題叫『喧鬧寂靜』，我覺得你挺上手這種主題的，試試吧？上次你拍的那個雛菊被《看客》選上了，還寄了樣刊過來，這一次你也試試吧。難道你真的要等到你完全失明之後才開始想念你現在能看到光的模樣嗎？」

蔣元欽把筷子一摔，周身都浮著一股黑氣：「黎助理，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了視覺就什麼都幹不了了？」

「你幹了什麼？你自己說說，從你出了院之後你都幹了什麼？醫生說你現在都能分辨得清顏色，你呢？天天呆在家裡不和人接觸不和外界接觸。還在啃著之前的老本行，那些東西都用完了你怎麼辦？你哥能供你一輩子生活嗎？人家子雀離開你現在照樣和別的攝影師打得火熱。你要一直在意這些，最後只有你混得最慘！」

蔣元欽聽完後一聲不吭地起身把凳子一推就邁著步子往自己的房間里走，結果因為看不到直愣愣地撞到了牆上。發出了一聲悶響，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子把黎路嚇得不輕，今天中午是那個孩子，現在又是他鬧這一出，出門忘記看黃曆了真的是。黎路趕緊跑上前去看，嘖，撞到最脆弱的眉骨，裂開了，血一直在流，蔣元欽也是躺在地上吃牙咧嘴的。

黎路想去扶，結果蔣元欽粗魯地揮開對方的手：「滾開！不用你管！」那聲音像極了一直困獸的嘶吼，雖然是在發脾氣，但聽得怪讓人難受的。說完也不等黎路回應自己撐起了身子摸著牆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黎路看不下去只好叫來了家庭醫生。

結果縫了三針。又拿了個紗棉貼在了上面，本來眼睛就沒神的人看上去更可憐了。

不過這一鬧騰蔣元欽總算是開始聽黎路說話了，最後也勉強答應接下那個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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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渡吧。

裴文歌的手臂傷得真的不輕，都過去10個多小時了還是火辣辣的疼。酒吧剛剛清場，裴文歌準備開始工作了。那一群小混混今天晚上8點在酒吧瘋到了1點已經累得東倒西歪地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門外有陸陸續續的人走了進來。裴文歌也開始自己的演奏，手有些疼所以沒有彈幅度很大的曲子。

大概到2點的時候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推門走了進來，店裡已經恢復了整潔，還是那個有格調的小酒吧。那人徑直走到吧台坐在了凳子上。開口要了一杯Chivas威士忌。

魏笙一聽到聲音就回頭了：「喲，稀客啊！」然後立馬手腳麻利地倒了一杯遞上去。

「怎麼樣？經營得還算可以，這個點還有這麼多人。」那人看了一圈，自動忽略了一群東倒西歪的不良少年。

「蔣總怎麼有心情到c市來了？」魏笙和他聊了起來。背景音樂是《Oltremare》，裴文歌很喜歡這個曲子，據說翻譯成中文之後是《隨風而逝》，讓人有些感懷。

「有一年沒有來了吧？我來看看元欽怎麼樣，黎路跟我說元欽的眼睛好像惡化了，也不肯治。」

「你算是為你個弟弟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