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後裴文歌發現蔣元欽坐在沙發上看著書在，手速比以前快了很多，聽見動靜知道是裴文歌，放下了書，問道：「我哥沒和你一起回嗎？」

「蔣總說今晚有個飯局，是跟公司有關的。」蔣元明把裴文歌送到樓下才開車去的飯局。

「你一個人回的？」蔣元欽突然聲音有些冷。

「啊沒有，蔣總送我回的。」蔣元欽聽到這裡神情才稍微緩和，接著又問：「吃了嗎？」

「吃過了。吃的麵條。」裴文歌其實沒有吃，但是他一點也沒覺得餓。而且吃東西還是會有不適感，想了想還是撒謊了。

蔣元欽也沒說信還是不信，起身就往卧室走，順便說了一句「還有一碗蔬菜湯在廚房裡，明天就壞了。你要是不想吃就放雪櫃去吧。」然後就兀自進了房間。

裴文歌把黑色的空包放在洗衣池裡，然後去廚房看了看那碗湯。

「呵……」裴文歌沒忍住笑了一下，番茄和土豆切得大小不均勻，還有一條番茄皮掛在了碗旁邊，湯裡面還有大塊的西藍花，將碗端起來還能看到碗底留在桌面上的湯漬，雖然擦過了廚房，但看得出來經歷了很艱難的過程，灶台邊上還有一些地方沒擦幹凈。

看著看著裴文歌就覺得鼻子發酸。這個人眼睛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嗎？看這樣子，應該是湯潑了出來。他從沒有這種感受，彷彿那個人再害怕什麼而討好他，即使自己已經看不見了還要做這些事情來補償他一樣。

是愧疚嗎？

湯的味道有些奇怪，他喝得幾度反胃，但是想到是那個人做的還是忍著不適吃完了。

「讓我看看您的手。」裴文歌洗完澡進了房間就去看蔣元欽，他發覺湯如果灑出來了應該手也被燙到了。

蔣元欽也沒躲，伸過手淡定地說：「沒事，就是有點點不適感。」他手腕已經燙出了一個大水泡，周圍的皮膚都紅了。

嘖了一聲，裴文歌起身把藥箱拿了過來：「這個泡要挑破了，然後我給你擦點燙傷膏，不然難得好。」說完拿出了一根針把針頭燒了燒再去戳破那個泡。

蔣元欽沒有什麼很痛的感覺就靠在床上閉目養神。裴文歌剛剛洗澡的時候沒忍住還是把吃的東西全吐了，這會兒還有點犯噁心，蹲著的姿勢反而好受一點。

自己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裴文歌心想。

晚上照例是兩個人睡一張床，裴文歌照例不敢睡覺，半夜的時候起床去陽台抽了一根煙。晚風有些溫熱，陽台上的白色木槿隨風擺動。路燈的微光給花朵添了一些光彩，像是在黑夜中盛開的星星，沉浸在水光之中一般。

白色木槿的花語是什麼來著？堅韌和永恆的美麗吧？

東想西想，他突然發覺好久都沒有去渡吧了。明天去一下吧，聽魏笙說還給自己留著那個位置，以後可能也不再那兒幹了，所以就交接一下吧。

等裴文歌再次上床的時候蔣元欽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心裡不是滋味，發出了一聲嘆息。

「對不起，吵醒你了。」裴文歌趕忙道歉。

「明天早上有人要來，你早點睡吧。」

裴文歌心想那明天又不用工作了嗎？但是也沒再打擾蔣元欽，貼著他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