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歌？」戴哲看他發愣，叫了他兩聲。

「哦嗯，所以你從三年前就跟我去了國外。你也沒想到，我竟是一個心智有問題的人吧？」

「確實，後來跟你接觸久了，就越發不想實行那些所謂的『家族復仇』，我之前確實恨蔣家，恨你，我覺得蔣家該死，而你又和他們同流合污，所以都該死……」戴哲說著就苦笑了一下，「再加上你對我防備很深，絕口不提你前男友的事情，我才決定跟你表白看看能不能攻破你的內心防線。不過後來我發現……你是個很好的朋友，心思敏感，也善良。不過……確實不是個好情人。」

裴文歌聽後笑了一聲：「對不起讓你錯付了啊，不過你不是有宋英了嗎？」

「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戴哲皺著眉撓頭。話說到現在兩人都還沒有急過眼，裴文歌都有今天死破臉的打算了，沒想到兩個人還能坐在這心平氣和的說著兩家人的恩怨。

「黎先生早就懷疑你們了，照片就在隨身碟裡面，只不過你沒看罷了。你也是耿直的可以，仇人的東西在你手上你都不看。」裴文歌覺得江總當年想著讓他的兒子當卧底太不明智了，這孩子，涉世未深，心思也單純，撒個謊都能被人看破。

「500多張啊，我就隨便翻了翻，看著都是他的攝影集，我就沒繼續看了。」

「你跟英子又是怎麼回事？」

「我和她？她懷孕了……」戴哲眼神有些閃躲。

「靠！」裴文歌突然叫了一聲，「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一夜情，酒後亂性，我回國沒多久就是中秋了，那會兒沒告訴你，我一個人去了酒吧，發現她在那喝酒，聊了兩句我就知道她是情場失意，當時我一回國阮家那邊也催著我開始辦事，我也煩，於是就……」

「嘖，衣冠禽獸！待會兒再說這個，所以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麼？」裴文歌現在覺得某人的性命比較重要。

江哲聽到這裡收斂了笑意突然嚴肅了起來，坐直了身子看著裴文歌：「文歌，我必須得告訴你，這件事，已經很嚴重了。」

裴文歌也清醒了不少，把身子板直看著他。

「我只是個收集情報的，他們讓我了解蔣元欽的所有行程並向他們彙報。一開始回國我決定跟蹤你，可是後來發現每次查你的人查你的行程過往都有人從中作梗。恰巧這時候我又知道宋英是『聞願』的人，於是就順水推舟了。」

「你怎麼能把一個女生後半生的福祉拿來當籌碼？」裴文歌真不是很懂這些男女之事，之前喜歡過一個女生也沒有在一起。所以他對這方面抱著非常淳樸的想法——什麼男生不負責任或者隨隨便便搞大女孩肚子這種事，他覺得不可饒恕。

江哲被裴文歌訓了話，心裡一窘：「嘖，那誰知道一次就中獎了，我20歲就跟人家女生上床了，也沒什麼啊……」說到最後嚴重底氣不足。

裴文歌又問：「你答應給她什麼了，英子能這麼賣命幫你，還費勁把你安排在蔣元欽身邊。」

江哲聽了這話神色極其複雜，眼神也變得深不見底似的，看著裴文歌疑惑的樣子，嘆了口氣：「你以為，有多少人能接受你和堂堂蔣家二少，萬千少女心中的完美攝影師在一起，而且還是個同性戀？宋英那姑娘本來就對蔣總有意思……你出現了也沒什麼，她也沒什麼壞心，就是覺得心裡不痛快……所以我跟她說了……」江哲吞了吞口水，盯著裴文歌，「我只是要一個職業，事成了我就能把你搶走，蔣總身邊也不會有你。再者，我答應事成之後報答她，她以後生孩子養孩子的費用我都可以給她……」

「嗯……所以你沒告訴她你是要報仇？她不肯打掉孩子就是對你有意思啊……你就仗著人家對你有意思就在這裡胡作非為！」說著裴文歌給了江哲一個腦瓜崩子，將煙灰撣了撣。

他猶豫了下要不要說接下來的話，終於還是講了出來：「緣起性空，人生各自有命，我倒覺得這一來一去說不定是你命中該有的。你到不如順勢而為，既能擺脫阮家的控制，又能遠走高飛，若是真的可以，還能收穫一份感情。以你的能力，去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可以獲得自由，但絕對不是在這永無止境的豪門鬥爭里。」

江哲聽了之後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不適合復仇，倒不如活得坦蕩一點，我也能活得久些。」說完面帶微笑，想了想，他突然又嚴肅了起來，「文歌，阮家拿了蔣家的把柄，也就是蔣家的二少爺了，所以他們勢在必得，那塊地的拍賣5天後開始，如果阮家沒能拿下來，那麼他們就會……」

聽完了江哲的話，裴文歌意外的平靜：「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不過……你現在可是背負著另一項罪名——賣家賊！」說完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笑容。

「得了，英子說了，做人不能違背良心和原則。我這可能，也算是得了救贖？」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過啊，你這喜歡逃避的性格的確該改改了。其實老蔣因為你的優柔寡斷吃了不少虧了。你想他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對你上了心，你還三番五次因為覺得『不配』就拒絕和他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他心裡怎麼可能受得了？」

裴文歌將煙熄在了煙灰缸里：「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逃避了。」說完露出了一個溢滿福祉的笑容。

不過，這兩人都清楚或許今日一別，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還是非常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