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思考，婁蕭就明白陸北淵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淺笑一聲：「嗯，我知道。」

陸北淵側身看著身旁比他高了一個頭的漂亮男人。又迅速轉過頭去：「讓你做本宮的近侍，你不會不高興吧？」

婁蕭淡淡笑道：「沒有不高興，太子殿下救了我，合情合理就該是答應太子殿下的要求。」

「那，那就行。」

一路無語，深秋天氣總有些寒風刺人心骨，本就是掉入荷塘的兩人如今走在這路上，時不時的寒風襲來吹得陸北淵打了個噴嚏。

婁蕭側過頭，取下身上的外袍想要搭在陸北淵身上，手腕卻被陸北淵抓住。

「你自個披著就是，本宮自幼習武，吹些寒風又算不得什麼，你不一樣，身子骨這麼消瘦，感染了風寒還要本宮請太醫來治。麻煩。」

婁蕭猶豫：「可是，太子殿下剛剛……」

陸北淵一噎，眉眼間全然是不滿，但在婁蕭眼中卻像是個惱羞成怒的小貓。

「本宮說什麼就是什麼，叫你披著就披著，哪來那麼多話。再說了，前面就是東宮，一會就到了。」

婁蕭不再多言，披著外袍亦步亦趨地跟在陸北淵的身後。

小太子倒是有趣。婁蕭心笑道。

等回到東宮，宮女太監們發現陸北淵渾身濕透，嚇得趕緊催促著陸北淵去後殿的溫泉泡著。

陸北淵擺手示意知道了。轉身看著婁蕭：「你是本宮的近侍，你跟著本宮一起去。」

東宮的人這才發現陸北淵身後的婁蕭。

有些人張嘴下想要說話，但想到不久前才被拖出去的小允子，又趕緊把嘴巴閉嚴實了。

陸北淵說這話就是明擺著讓宮裡的人知道燕國質子婁蕭現在是太子殿下的人。

主子的事他們沒必要去摻和，照做就行。

婁蕭微微彎身，「是，太子殿下。」

陸北淵滿意點頭，指著一旁的一個太監，「你等會送兩套衣物到後殿。」

太監點頭應了聲是就退下去準備了。

宮女太監們也各自做自己的事，陸北淵走在前頭，進了後殿，後殿正中間是一座偌大的宮殿，四周是一些略小些的閣樓。

陸北淵指著這個宮殿對婁蕭說：「這是本宮的內殿。旁邊這些小閣樓已經擱置很久了，你隨意選個住下就是。」

「太子殿下上一個近侍不住這嗎？」婁蕭有些疑惑，按理說近侍為了方便照顧主子，主子都會安排在較近的地方。

「他？」陸北淵嗤笑一聲：「他還沒有那個資格。」怕婁蕭誤會，陸北淵隨即又補充道：「本宮讓你做近侍也沒有別的意思，暫時的，怕別人欺負了你，等尋個合適的時候我和父王說明一下原委，放你回燕國去。」

「太子殿下這是同情婁蕭嗎？」

陸北淵想了想：「許是有些，你到陸國來多半是因為本宮的原因，聽別人說你也曾是一國的太子，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本宮也是有責任的。」

停頓一會，陸北淵又說道：「本宮欣賞高風亮節之人，也欣賞才華橫溢之才，你若真是貪狼星，才華比本宮高而取代本宮，本宮自然不會有半分怨懟之意。父王此舉是為本宮，本宮也說不出反駁父王的話，但本宮會儘力保全與你。」

「那就……多謝太子殿下了。」婁蕭微微低頭，長而及腰的頭髮隨著婁蕭的動作從側邊全數傾散而下，遮住了婁蕭眸子里半分算計和嘴角的一抹嘲諷。

好笑極了。婁蕭心想。

陸北淵全然沒發覺一個巨大的陰謀正朝他襲來……

「那就好，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至少在東宮，本宮會護你周全。」陸北淵承諾。

婁蕭應了聲便不再說話。

陸北淵覺得該說的事都說清楚了，也沒有多言語。走進內殿，太監早已把衣物整整齊齊放在屏風處。

陸北淵也覺得身子有些冷了，走到屏風後頭換下衣物，抬腿邁入溫泉池，溫暖的水拂過陸北淵的身子，陸北淵舒服的呼出一口氣。

而婁蕭卻仍靜靜地站在屏風外。陸北淵有些不解：「婁公子，你也進來洗洗吧，不然落下病根子就不好了。」

只見屏風外的人微微頷首道：「臣怕衝撞了太子殿下的玉體。」

陸北淵擺手：「你是本宮的近侍，本宮洗漱之時你理應在本宮身旁伺候著。本宮讓你做什麼你找做就是，那麼多話作甚。」

婁蕭略一停頓，應了聲是，抬步緩緩走進屏風。抬眼看到陸北淵時只覺得心思微動。

長發鋪散在溫泉池中，隨著細細的波流微微流動，雙手交疊在溫泉旁的玉石，下巴輕輕壓在手上，朦朧的水蒸氣讓漂亮的眸子裡帶著一絲繾綣的水汽，泡得微粉的皮膚。微歪著腦袋看向面前的男人。

婁蕭是個23歲的男人，心思一向平靜的他第一次想把眼前這個少年壓在身下為所欲為，讓少年嘶啞著嗓子哭喊著不要了，讓慾念的情緒映在少年的每一處肌膚。

陸北淵看著眼前愣住的男子有些疑惑：「你怎麼了？」

這一聲拉回了婁蕭的思緒，婁蕭壓住自己的情緒，漂亮的不似男人的臉上出現一抹攝人心魄的淺笑。

「沒什麼，太子殿下。」

陸北淵也沒多想，哦了一聲後說道：「你趕緊泡泡吧，這是一個天然的溫泉，多泡泡對身體比較好。」

婁蕭點頭，背過身子脫下外衫和裡衣，勁瘦的腰身，兩條修長的大長腿，還有一些薄薄的肌肉覆蓋在皮膚上，婁蕭的身材並沒有陸北淵想的那麼消瘦，但這些並沒有吸引到陸北淵的目光，最令陸北淵吃驚的是婁蕭背後一條條的傷痕。

一條條錯亂的猙獰狹長的條痕覆蓋在男人白皙的背上，襯托之下顯得格外顯目，像是被鞭子抽出來似的。大多數已經好了，但疤痕還留在背上。

陸北淵忍不住開口：「……婁蕭，你的背……」

婁蕭背著身子微微笑道：「都是很久以前的傷疤了。污了太子殿下的眼，是臣的錯，臣還是服侍太子殿下洗浴完後回到房間自己再清理就好。」說著變要蹲下身拿起地上的衣服穿起來。

陸北淵連忙制止：「你別誤會，本宮從來沒有這個意思，現在天這麼冷，還是下來泡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