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交給下人們打理就可，你又何必自己動手。」

陸北淵環視一周笑道。

婁蕭拿起案桌上的一本舊書，用袖擺輕輕擦拭著已經泛黃的書面，好看的側臉上展出一個輕輕的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些書臣本就是在太子殿下這個院落中尋到的，臣自幼少看書，有幸得到這些書已是感激，自己擺放的時候還能看上一些，所以也就不敢勞煩東宮的人了。」

陸北淵束起的長髮讓眉眼的稜角格外分明，聽到這話陸北淵爽朗笑了一聲：「婁公子這是和本宮客氣了，我看這店裡也只有你一個，平日里諸多事情恐怕也沒那麼方便。」

陸北淵故作思考了一番：「這樣吧，本宮從本宮的東宮中給你調一位侍衛過來，我知曉你平日里不愛和別人打交道，這些你交給侍衛就行，他會幫你打點好的。婁公子就在此安心住下，等大典結束後母妃就會給你安排新的住處了。」

這一番話下來，看似是尋求婁蕭的意見，實質上卻是命令。

「既然如此，臣便多謝太子殿下的好意了。」

婁蕭放下手中的書，轉過頭行了個君臣之禮，未被束起的頭髮遮住了低下的眸子，眸子里全然無一點溫度，淡然地不似常人，但抬起頭時眉眼中又復帶有著一層薄薄的笑意。彷彿待人一直都是那麼和善似的。

陸北淵得到了滿意的回答自然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些什麼。

看著屋子雖然略顯陳舊但依舊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樣子心下也是滿意的點頭笑道：「婁公子既然還在整理書籍，那本宮也不便叨擾了，明日是大典前的外出活動，你隨我一起去。」

不是商量也不是正兒八經的命令，婁蕭這下倒有些拿不準陸北淵的意思，神情略有些躊躇。

許是見到婁蕭沒有回應，陸北淵把目光從書架轉到了婁蕭的身上：「怎麼?你有事？」

婁蕭拱手行了一禮：「臣無事。」

「無事就可。」陸北淵不在意地擺擺手：「本宮的本意也只是讓婁公子出去轉轉別無他意。」

「臣曉得了。」婁蕭點頭，一身青衣在這餘暉下顯得身子格外的消瘦。

陸北淵見著嘆了口氣：「倒是陸皇宮的下人們怠慢了公子，尋個時候本宮親自懲戒這幫不長眼睛的狗奴才。」

「殿下言重了。臣這些年早已習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去追究反而顯得不大方，太子殿下別為了臣一人而被人落了口實才是真的。」婁蕭淡然一笑全然是無所謂的勸說態度。

陸北淵笑容不變反而加了兩分，嘴上歉意道：「你瞧瞧本宮，倒是沒想那麼多，還是婁公子細心，事事都為本宮著想。」

婁蕭彎下腰，躬身行禮未曾抬頭，姿態放到了極低。

「……」陸北淵見著眼前這幅模樣的男子，心思千迴百轉，原本想好的打壓婁蕭的想法最後權衡之下也暫時放到了一邊，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