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並非有意要為難婁蕭。陸北淵嘆了口氣，罷了罷了，總不過是一個質子，逼得太狠也並非他本意。

「婁公子好生休息便是了，等會我便讓侍衛們來打掃這裡。」

庭外的一陣冷風吹過，帶起樹上的紅楓飄散落地，鳥鳴聲此時顯得格外的入耳清凈。

婁蕭：「臣，多謝太子殿下。」

倒真像紅一說得那般了。婁蕭低下眸子。

陸北淵卻也覺得氣氛過於不自然了，邁開步子走了出去，望著庭院里的的景色心情稍微好了些許。

「這院子倒是被婁公子打理得精緻。」

婁蕭籠著袖子聽到陸北淵的話看著臉頰略有些紅潤。有幾分羞澀模樣。

「是太子殿下這個庭院做得別緻。臣不過是略一修剪了兩分。」

說完便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囁嚅了一下嘴唇想說些什麼，最後又沒說出口。

這個動作並沒有被陸北淵發現，陸北淵瞧著景色不錯，便也來了興緻。轉身對婁蕭說道：「今日我也沒有別的事，本宮瞧你這邊景色不錯。便陪我下盤棋吧。」

婁蕭自然是點頭答應，自己走進房間里拿出一個棋盤放在紅楓下的石桌上。

「太子殿下先坐，臣去內寢泡壺清茶。」

陸北淵應聲坐下，望著四周的景色心情愉快了不少。

沒多久婁蕭就端著茶盤走到了陸北淵的面前，放置於一旁的茶托上，婁蕭倒了杯清茶遞給陸北淵。

陸北淵顯然是對茶藝有些了解的，倒茶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的流暢。

「婁公子茶藝到時比本宮精通多了，改日定向婁公子請教。」

婁蕭淺笑坐在陸北淵對面：「太子殿下說笑了，臣未來到陸國前也是一國太子，禮儀尊卑學得都是平常而已，哪裡能指導殿下。」

一眉一眼皆是尊卑。

陸北淵執手下了一步黑棋：「婁公子讓讓本宮，便是讓本宮先下了吧。」

似是撒嬌般的語氣讓婁蕭心裡一動，面子上卻還是擺著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

「太子殿下是主，自然是主先來。」

棋盤上爭鋒相對，陸北淵越下越來了興緻。婁蕭看著皺著眉頭苦思冥想的陸北淵心裡頭髮癢，便隨手下錯一步棋，本是旗鼓相當的棋因為這一子滿盤皆輸。

「我贏了！」陸北淵眉眼間的喜色讓婁蕭也不自覺的抿唇一笑。

「是臣愚鈍了。」

陸北淵：「燕國尊卑分的如此嚴重？」

陸國的尊卑禮儀已經算得上是這片大路上數一數二的嚴格了。但倒茶這種事情不管是哪個國家都輪不到一國太子去做。

婁蕭默默地拾掇著棋盤上的棋子，黑色的棋子和白皙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襯著婁蕭骨節修長。

「一國尊卑自然是要釐清楚的，但尊卑這個事從來都不是由我做得了主的。」

陸北淵手上喝茶的動作一愣，好像是知道了些什麼，想說些話最後卻還是閉上了嘴巴，這個時候說的任何話都像是在同情和可憐。

婁蕭是個自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