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淵無意逼人太甚，做些樣子嚇嚇也就是了。

婁蕭雖然小時就被燕國送到陸國做了質子，但名義上還是朝廷的客卿，燕國皇帝也在送婁蕭來陸國之前逼著婁蕭學了不少東西。詩書禮儀不說樣樣精通，但總是挑不出什麼錯誤的。

不談朝政，只論詩詞歌賦，婁蕭無疑是陸北淵的知音。

陸北淵心裡倒是萬分糾結。

自己本來是出於道義救的婁蕭，但看著婁蕭現在一身太子傲骨在陸國被打碎，現在這一副如履薄冰的樣子，陸北淵心裡酸澀不已。

他自認自己做不到這樣能屈能伸。

而他雖然救了婁蕭，但在此之後卻是不斷的試探，這也算不得君子之風。

陸北淵看了下天色，正午時分太陽也沒有以前那麼毒烈了，陽光和煦伴著微風也算是愜意。

宮外的景色想來比宮內還是要好上許多的。

陸北淵像是想到什麼，笑問婁蕭道：「你可知花燈節？」

婁蕭：「曉得。」

陸北淵喝口清茶，臉上帶著些笑意：「陸國的花燈節不同於別的地方，陸國花燈節是最受重視的，五年一度的花魁選舉也會選擇在花燈節舉行，就是在朝廷大典之前。我算算……」

陸北淵想了想：「大概也就十日左右了你算趕上了好時候，今年正好是五年一度的花魁選舉，我那日帶你出去見識見識。」

言語之間陸北淵常用的「本宮」也沒有說出口了。

婁蕭捋順自己的袖擺，彎腰躬身行禮：「那臣便謝過太子殿下了。」

是疏離。這是陸北淵從婁蕭這裡看到的。

「婁公子是不是特別後悔被本宮救起？」陸北淵心裡不快，雖然自己做得確實不是君子所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作為一國太子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果不其然，婁蕭給出的也是這個回答。

是最好的回答，但陸北淵信了幾分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陸北淵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婁蕭，臉上全無表情。「婁公子好生休息，本宮就先行離開了。到時候會有侍衛將出行的東西為公子準備好的。」

婁蕭沒抬頭，只是將頭埋得更低：「臣，恭送太子殿下。」

陸北淵挑不出錯誤，也不想對婁蕭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便無所謂地點點頭離開了。等到大門傳來關門的聲音，婁蕭才抬起那一張妖冶的臉。

站起身毫不在意地拍拍身上的灰塵，轉過身面對著這一個院落。

「真是個問題啊……這張臉到底能不能討得小太子的歡心呢？」

婁蕭白皙修長的指尖慢慢劃過自己的臉。最後還是一臉惋惜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可惜了，小太子還未成年，現在還太早。

想到長成偏偏少年郎的小太子雌伏在自己身下氣吐如蘭媚眼如絲的模樣，婁蕭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好在自己時間還長的很，在這深宮中還是得給自己找找樂子才是。

「紅一。」

旁邊的竹林里閃出一個人影單膝跪在婁蕭的腳邊。「屬下在。」

「天氣涼了，寧尚書怕是覺得這爐子里的火不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