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先出去吧。」

孤伯開口制止管叔想要深究的意味，終究，他還是不願謝衣捲入迷局，哪怕是後來得知，都不比如今知曉，痛上幾分。

「嗯。」

謝衣輕輕地應答，起身離開房間，而「血玉」二字就像種子一樣在他心上紮根。

晃了晃頭，站在書房外，謝衣不知該去何處。

儘管被孤伯安排在鏢局任職，可他依舊能從這些人身上看見他們鄙夷的目光。

無謂一笑，繼續坐在台階上，任由冰涼的氣息竄進他的身體，或許只有這般，他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有知覺。

天邊漸漸地染上一層橘黃色，飄落的幾朵雲俏皮的遮住昏黃的夕陽，時而移開時而遮擋，像個頑皮的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謝衣安靜的坐在外面，時不時聽見裡間激烈的爭吵聲，卻猜不透他們的意思。

無趣的吐了一口濁氣，抬眸間，他看著孤青鸞眼帶笑意的朝著他跑來，右手還握著一朵野菊花，許是失去土壤的養分，已有些凋零。

「阿衣哥哥，你怎麼還坐在這？我老爹呢？」

孤青鸞抬手朝著自己燒的有些火熱的臉扇風，順了順心底那口氣，將手中的野菊花拿在謝衣面前晃來晃去。

「阿衣哥哥，你看這花好看嗎？」

說話間，孤青鸞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一笑。

謝衣見狀，心中頓升一抹瞭然，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的凌亂的頭髮，逗趣的問道：「讓哥哥猜猜是哪家公子向青鸞表達愛慕之意？」

「阿衣哥哥！」

孤青鸞抬頭氣鼓鼓的瞪著謝衣，語氣中帶著絲絲的嬌羞，見謝衣眉目間帶著笑意，跺了跺腳，轉過身哼了一聲：「阿衣哥哥，我不理你了。」

謝衣被孤青鸞賭氣的模樣逗笑，抬手揉了揉孤青鸞的頭，輕柔的開口：「是哥哥錯了，以後就不逗弄青鸞了，青鸞能消氣了嗎？」

孤青鸞本就未生謝衣的氣，只是，她看著謝衣坐在台階上發獃，想衝進將軍府替謝衣打抱不平。

可以她現在的能力，還未看見顧昭的衣角，就會被將軍府的家丁扔出府外。

她的阿衣哥哥，多麼溫柔啊！

卻因顧昭的殘忍，剝奪了阿衣哥哥最後的溫柔。

孤青鸞心中對顧昭懷著恨意，連同將軍府的所有人，都被她視為案板上的魚肉。

待她強大之日，她定要替她阿衣哥哥，向顧昭討要一份尊重。

「阿衣哥哥，我老爹他們還在書房嗎？」

那句「我沒有生氣，只是想替你鳴不平」被孤青鸞咽下，她不想勾起謝衣的傷心事，又或許，那是難以啟齒的往事。

如若謝衣知曉孤青鸞這般想，或許會無奈的笑笑，卻不予解釋。

畢竟，有些感情就像藏在雲煙里的風，稍微一用力，便散了。

「嗯，還在。」

謝衣順著孤青鸞的視線望去，緊閉的房門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腦中又聽見孤伯那句警告，神色慌張的移開視線。

昏暗的黃昏遮住他的慌張，給他保留著最後的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