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原本打算教你防身的功夫，如今看來，得重頭再來。」

孤伯輕嘆一聲，他在謝衣眼中看見前所未有的堅韌，不似之前的惆悵，像是歷經磨難後，才學會的成長。

「每日子時來見我。」

他將傳授謝衣武功的時辰留在夜晚，會更清凈些。

黑夜會是謝衣的保護色。

「多謝孤伯。」

謝衣微微向後退了一步，朝孤伯鞠了一躬，帶著歉意的口吻，傾訴道：「請孤伯饒恕我不能稱您為師父。」

自他拜入先師名下，他便發誓，此生絕無二師。

這是他的承諾，亦是對已故師父的尊重。

「無妨。」

孤伯並未因此而惱怒，反倒是非常讚賞謝衣的誠摯。

能將老夥計依然放在心上，這徒弟沒有收錯。

「老爹，阿衣哥哥，我都閑逛一圈回來了，你們倆還沒說完嗎？」孤青鸞打著哈欠，抬頭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有些犯困。

孤伯沒好氣的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孤青鸞，他光顧著試探謝衣，忘了愛貪玩的孤青鸞，一時不注意，又讓這丫頭溜了出去。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孤伯不打算當著謝衣的面教訓孤青鸞，畢竟，有些事還是讓謝衣蒙在鼓裡為好。

三人並排走在街上，朝著巷子走去。

行至途中，孤伯抬手示意，三人停下腳步，孤伯上前一步，將二人護在身後，偏頭低聲吩咐道：「丫頭，待會見機帶謝衣離開。」

孤青鸞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凝重的神色染上她的眉梢，經歷過白天的場景，她沉重的點頭，伸手拉著謝衣的衣袖，清澈的雙眸巡視著四周的動靜。

一眼望去，街道除了他們三人，沒有別的行人，兩旁的商鋪早早的關了店門，就連平日最喜看戲的小二都沒了蹤影。

「阿衣哥哥，待會跟緊我，千萬別回頭。」

不管如何，她都不想讓謝衣看見血腥的場面，她的阿衣哥哥是天底下最溫柔的人，怎能被這些污穢髒了眼。

忽而，一陣風吹過，吹散兩旁的燭火，將這條長街襯的更黑了幾分。

咻！

一聲箭雨劃破長空，直抵謝衣的喉，若不是孤伯反應敏捷，徒手接住突如其來的利箭，恐怕謝衣早已成了亡魂。

躲在暗處的顧昭看見這一幕，差點沒忍住衝上去，將謝衣護在自己懷中。

可當他視線落在謝衣的手腕處，一隻纖纖玉手緊緊地拽住謝衣的手腕，他心頭的那股衝動漸漸散去。

繼續躲在暗處，看著他們三人該如何應對大公子的死士。

「老爹，這樣下去……」

孤青鸞的話還未說完，從黑暗中射出的利箭再次抵達，離她的眼眸僅僅差之毫釐。

孤伯扔下手中的利箭，「注意警惕，別分心。」

從孤青鸞神色移開視線，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拐角，他清楚，躲在那裡的顧昭遲遲不肯出現的原因。

現實讓他顧不得多想，謝衣的身子還未恢復完全，容不得他分心去思考顧昭的下一步。

「謝衣，找地方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