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毒殺塵哥兒之人，便是毒殺芸娘的兇手。蔣昭儀便毒殺了芸娘。但她實在沒有道理這樣做。」

「如懿媛所言，她自靖王分封入淮南後，許久不問世事。她殺芸娘，於她並無好處。而且，她遠在皇宮，在肅王府也無勢力，如何毒殺芸娘？」

陳綺陌眸光一閃，語聲沉沉地說著：「那，便只剩一人了。」

「薛氏——！」

鄭玉芝猛然抬頭，直直地看著母親，見她逼視自己，方又緩緩地低頭。

他猶豫著說道：

「今日之局，並未將七娘引出來。她甚是無辜！毒殺塵哥兒，不可能是她！」

謝緇塵裝作一副好奇的模樣，左看右看，卻一直仔細聽著他們談話。

聽得鄭玉芝如此說，他狀似無意地說道：

「舅父所言，是薛姨娘麼？」

鄭玉芝轉頭，疑惑地看著他：「你可知曉什麼？」

謝緇塵點頭，奶聲奶氣地說著：「塵哥兒昨日不是驚風了麼？那時，正是不小心跑進了薛姨娘的院子里。」

「我聽得他們在談，要找誰引哪個小子去看白狐，毒死他。我嚇著了。回來便驚得發燒了。」

鄭玉芝眸色漸深，緊緊地盯著他，抿緊雙唇。

陳綺陌頓時變了臉色，皺眉望著他：「如此大的事，你昨日怎不說？！竟還自個兒入了套！」

謝緇塵低頭，怯怯地說道：「塵哥兒，也是今日中了毒，才知她想害的人是我。」

陳綺陌唉聲嘆氣，轉頭指著鄭玉芝，疾聲說道：

「你瞧瞧，這不僅懿媛、影一和影十八說薛氏有問題了，連塵哥兒都曉得，她要害人了！你還護著她！」

鄭茗海端正坐著，一雙眼卻小心地看著父親。

他希望，父親不再執迷，也莫再袒護那個薛姨娘了。

鄭玉芝的喉結艱難地滾動，皺緊眉頭，半晌，朝陳綺陌深深稽首：

「兒子，知曉了。此後，定會公正！薛氏，兒子會仔細查她！」

陳綺陌長舒了口氣：「這才對嘛！」

謝緇塵低著頭，悄然勾起雙唇：如此，他就能借舅父之手，順藤摸瓜，找出殺毒母妃的兇手了！

***

傍晚時分。

黔醉閣。

孟姑與薛氏說著侯府里近來發生的事。

「今日，老夫人不知抽了什麼風，竟開了內集，喊著侯爺、鄭茗海和謝緇塵，不知說了什麼。」

「侯爺出來後，便魂不守舍的，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午膳都沒用。」

薛氏眼神微動：「你在院里看著，我做些飯菜，過去瞧瞧。」

***

鄭玉芝坐在書房裡，腦子裡反反覆復想著話房裡母親的話，心底煩躁。

他皺眉喚著隨侍：「劉常德！」

劉常德連忙行禮：「奴才在！」

鄭玉芝煩亂道：「將爺在外行軍的記事簿找來，爺瞧瞧！」

「喏。」

劉常德轉身，在書架上找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行軍記事簿。

他眼睛一轉：會不會在暗櫃裡頭。

他往左邊書架的第三格第四行一敲——

暗櫃打開，裡頭放著一些書籍畫卷。

他小心地拿出來瞧，心頭微驚，嘆息一氣，正準備把東西放回去。

鄭玉芝神色一動，疑惑地看著他：「你手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