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感動地看著她：「有婆婆您這話，秋娘自然放心的。」

陳綺陌笑著嘆息，又陪她逗了會兒寶兒，之後才回丹楓園。

回到園裡。

陳綺陌剛坐在榻上休息。

宮裡中郎將來府上宣旨：皇後壽誕，祁陽候府需得參加。

「進宮？！」

陳綺陌心下微驚：「不是說，我已有五年未曾入宮了？」

碧雲收拾著梳妝台，轉眼猜道：

「許是您前些日子枯木逢春的事兒教宮裡知曉了，皇後娘娘藉此沾沾您的福氣？再者，她聽得西突厥使臣入京。迎使臣的盛會恰巧與皇後聖誕同時辦了吧？」

「六月十八……還有四日……」

她下意識摸著自個兒的腰，嘆道：

「這次入宮，還不知她這老胳膊老腿兒能站多久。」

碧雲掩唇笑著：

「您是祁陽候府的老夫人，輩分高著呢！入了宮不必跪拜，只需躬身行禮。」

陳綺陌長嘆一氣：

「那便好了。」

她嘆了口氣，悠悠想著：看來，她當真不能再鹹魚下去了，得動一動，翻翻身！

至少，此次進宮，她得在宮裡立起祁陽候府的形象，讓那些妄想動手伸腿兒的人，自個兒掂量掂量。

還有薛氏。

她背後之人，也許會在壽宴上出現？

一件件事浮上心頭，迷花了她的眼。

終於，她決定——還是先立起一個正義凜然的老夫人形象吧！

四日，不多不少。

她轉頭問著碧雲：「上京城裡可有書社？」

碧雲點頭：「有尚向齋、和墨齋、花間堂。」

「尚向齋常出高門子弟所作的詩文，和墨齋常出古時大儒的著作。至於這花間堂，涉獵極廣，許多寒門士子的都會出。您是想買什麼書？」

陳綺陌搖頭：「我想出書。」

「啊？」

碧雲驚得一愣，半晌才回過神：「怎會有此一想？」

陳綺陌暗暗得意：「我啊，無甚本事。只這筆上功夫了得。入宮嘛，總得有些拿得出手的東西！」

「出個小書，弄點兒名氣，頂好的。」

碧雲噗嗤笑開：「那，碧雲便提前祝您，馬到成功！」

陳綺陌笑著白了她一眼，嗔道：「你這丫頭！」又惹得碧雲一陣笑。

「您若要寫書，碧雲還真想不到，您會寫些什麼。」

陳綺陌笑著嘆息：「老太太此生頗為傳奇，我想為她寫個傳記。若我耐不下性子寫，屆時出個小書也是可以的。」

「再說了，我如何不濟，一些小故事也是能講的。你且瞧著，待會兒海哥兒與塵哥兒回了園子，我講個故事，保管他們聽得如痴如醉的！」

碧雲噗嗤笑開：「好好好，我就瞧著老夫人您，大顯神威。這畫本子，您只管寫，若手疼了，我幫您代筆。書成後，我給您送往書社。」

「您看哪個書社好些？」

「花間堂吧？我匿名投去，也瞧瞧自個兒能否入了編校人的眼。」

兩人正合計著。

兩個孩子便笑鬧著回了園裡。

海哥兒打頭走前頭，塵哥兒牽著他的衣角，如同一隻小雞仔緊跟著老母雞似的。

陳綺陌暗笑：「今兒上學，又怎了？」

她伸手，把塵哥兒抱在懷裡：「你又皮了？」

上次他惡整鄭紹洋，把海哥兒也連累了。這事兒，她還沒跟這小子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