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琦允出了考場，在外頭等了許久，都不見林風眠出來，反倒看到不少仕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議論起皇帝親臨考場的事。

「殿中有考生要求重出試題。」

「這人誠實得有些愚蠢了啊。」

「這人是誰？」

陸琦允心中暗想「會是阿眠嗎？」

身旁的一群人中，突然有個聲音喚他。「白許兄！」

陸琦允一看是張晃喚自己。細看之下，才發現聚在一起的這群仕子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張晃迎上陸琦允的目光，笑著道：「小弟先在此恭喜白許兄了。」

面對張晃沒頭沒腦的一句恭喜，陸琦允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我喜從何來？」

張晃與眾人對望了一眼，緩緩道：「最近白許兄，會館文社都絕跡了，定是埋頭雪案的讀書去了。所以想必其功名亦自不小啊。」

陸琦允見眾人神色，他的心中在這一刻篤定了要求換考題的考生定是林風眠了。

方才眾人聚在一起定猜測過林風眠同自己住在一處，那林風眠既然做過這題，那自己定然也知道。

每個透過了會試之的人，哪個不是絞盡腦汁的想要猜中考題的內容呢？只是他們沒那麼好運猜中。

不知他們現在的心中是羨慕多些還是嫉妒多些？

陸琦允皮笑肉不笑，「那我也在此先多謝張兄的恭喜了。」

眾人聞言，表情各異。

張晃：「白許兄，若是等風眠小弟，可能要等很久了。」

陸琦允臉上沒什麼表情，只說了一句，「且等吧。」

張晃聞言，頓時訕訕不知該說什麼好。

人群中一個眉眼闊朗的人道：「終於考完了，陸兄，同我等一起飲酒作樂一下吧 。」

陸琦允看著說話的人，臉上雖然在笑，眼神卻是含混的。因為他一時想不起這人是誰。一時之間也不好開口應允。

空氣中隱隱瀰漫著一種尷尬的氣氛。

一旁的同年學友插口道：「謝兄回家練字，字可練好了？」

聽人這麼一提談，陸琦允想來了。

此人名喚謝花期，字天香。同是鳳陽人氏。三年前會試時本應是案首，但因字太丑，被判為次等，只取了個貢士。他憤而掛名，回家練字。

他是頭一個透過會試卻沒有參加殿試的人。這件事在鳳陽府學子之間引起很大的響動。

彼時，在鳳陽府學院讀書的陸琦允常常聚集一班朋友，滿城吃喝。因緣際會下與此人曾有過一面之緣。

謝花期聽了張晃的調侃，爽朗笑道：「我這三年可不是白過的。」

陸琦允的臉上茫然一消失，立馬浮現出熱情的笑容。他介面道：「如此說來，謝兄金榜題名應有日也。」他轉而又笑著對張晃道：「張兄，你可別恭喜錯人了。」

謝花期：「若真是，那也是承陸兄吉言了。給小弟一個面子一起去共琢幾杯吧。」

論年紀論師承，謝花期都犯不著在自己面前稱小弟。若自己此時再推辭，倒顯得自己拿大了。可是心中又不想撇下在考場里的林風眠。

陸琦允道：「諸位打算去哪？說個去處，我等了阿眠便來尋你們。」

有人提議，「去風華樓吧。據說在風華樓你有多少錢和閑便有多少樂和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