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陸琦允因為心中已有腹案，不用打稿，所以已完成。裕仁帝親臨考場時，他距離太遠，只看到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陸琦允心道:「難道皇帝親臨了？」

他隨著前排的人行三跪九拜的大禮。才知心中所的猜測是真的。

裕仁帝道：「不必再跪著。都坐下吧。」

眾人起身謝了恩，復又坐下答題。

林風眠沒曾想裕仁帝會駕臨。心中惴惴。察覺到天子的目光，他愈發謹慎。

裕仁帝簡單問了一下哪裡人氏，姓什名誰。年幾何之後便讓人將新出的考題給他。

林風眠接過新出的考題。論「聖人不仁。」

不知裕仁帝此時出這一題是否意有所指？他的心再難心無旁騖。

幾個時辰過去，殿里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他一人。

此時天光已暗。殿中點起了燭火。一陣風掠過，燭火搖曳，寫在紙上的字也因此看得不甚分明。

林風眠心中的弦也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繃緊。額頭上漸漸泌出了細密的汗水。他抬手擦拭。

這時一盞燭火端他的案前。持燭火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不要急。慢慢寫。」這話講的十分溫和。

林風眠從案間抬起頭，感激一笑，「多謝。」

輝煌的燭火下，少年的容顏俊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林風眠緊張的情緒神奇的消散了許多。他全神貫注繼續埋頭寫論。

沈端見此情形心裡暗道：「自己正要找機會讓裕仁帝發現沈翊這不顧禮的行徑，這下沈翊竟主動上去為這少年秀士持燈火。

這是他自己作的死!」

裕仁帝看到扮成齋夫的沈翊，他目光嚴厲的責備他：「沒行止！臉是自己丟的，面子是別人給的。」

沈翊：「面子是兒臣丟的。」

沈翊故將臉和面混著說。潛語:當父皇的不給他這個做兒臣的面子，所以自己才丟臉。

裕仁帝何等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聽不出沈翊話中的潛意。他扔下了一句「趕緊將衣服換回來。」便離開了大殿。

對於這件事，裕仁帝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弘文院的齋夫皆贊沈翊不僅沒有天潢貴胄的驕橫之氣，更是平易務實。

林風眠上堂交了卷，在轅門外等著沈翊。想要對他說一聲感謝。靜等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便見沈翊身段瀟灑的從轅門內踱步出來。

林風眠走到近前才含笑叉手道:「方才多謝沈兄照拂。」

眼前的人明明年長不了自己幾歲，身上卻有一種歷經世事的深沉與穩重。這讓他心中十分企羨。

沈翊目光驚喜的看著林風眠。眼角眉梢都是溫柔。

「我們安步當車好嗎？」

對於沈翊而言，兩人只是沿路走走，也別有一番曲折的情致。

他心中期待著林風眠的回答。

林風眠：「唔...我根本沒有車」。

沈翊怔愣了一下，沒想到林風眠講出來的會這樣的一句話。

「哈哈哈！」阿眠，你真的好誠實，誠實得有些可愛。」

沈翊心中十分開懷，一不小心將銜在嘴裡的「阿眠」兩個字喚了出來。

林風眠卻是全然未覺，他被沈翊的目光看得有點害羞，思緒也有些飄忽。所以沈翊方才說了什麼，他根本沒聽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