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兩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跟著人流走出去。回國前他們已經聯繫過林凱，為了防止被認出來林凱特地找了輛朋友的車子來接他們。

城市的寒冷差點掀他們一個跟頭，兩人特工一樣小心翼翼地來到車前，打開門坐上去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林凱怒目瞪了他們一眼，立刻發動車子往自己家開去。

這個時候是不能回宋青陽家的，天知道有沒有狗仔在附近蹲守。

一路上林凱都沒有說話，等到進了屋子把門關上後，他忍了半個多月的脾氣終於井噴式地爆發出來。

「宋青陽你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解約的話公司要賠多少錢。你，你的股份，房子車子都要搭進去。還有，你為什麼要在網路上挑釁楚無涯？他現在開始針對安興，原董這幾天氣的頭都快炸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宋青陽兩手一攤，一副局外人的模樣，「我沒有挑釁他，我說的都是實話。」

林凱怒道：「楚家把程樂天推出去就是要保全楚無涯的形象，你這樣做不就是在打他的臉嗎？」

程樂天沒想過還有這種事，見林凱正在氣頭上也不敢說話，只覺得楚無涯確實有點太過分了。宋青陽說的對，像他們這種人無論做什麼都只會優先考慮自己。

宋青陽無所謂道：「楚無涯已經是傳人了，媒體們不敢亂說什麼，最後髒水還是被潑在程樂天頭上。」

林凱斜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程樂天，雖然很感謝她能帶宋青陽回來，但還是對她恨的咬牙切齒。他知道宋青陽想說什麼，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現在幫程樂天就是選擇楚家敵對，你怎麼想不明白呢。」

宋青陽笑了笑，「不會了，我會把網上的言論統統刪除，解約的事情也先放一放。」

林凱疑惑道：「怎麼回事？」

宋青陽看了看程樂天，好看的桃花眼彎成月牙的形狀，「程樂天以後和楚無涯沒有關係了，她答應做我的助理，我們以後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看著林凱懷疑的眼神，程樂天尷尬道，「我沒有說要做他助理這種事，只是希望他能回來好好演戲。」

想起曾經兩人的對話，林凱沒有再說什麼。前一陣子他後悔過當初阻止宋青陽和程樂天在一起，現在他已經不想再管這個爛攤子。宋青陽這個人偏執的可怕，與其強行為他做什麼，不如順水行舟，走一步看一步。

而且楚無涯那邊雖然陣仗很大，但要把程樂天徹底推出去的意思也很明顯。只要不再產生輿論，像程樂天這樣的小角色消失在娛樂圈就好像一粒米掉進了米缸，眨眼的功夫就會被遺忘。

一兩分鐘的沉默里林凱就已經規劃好了應該怎麼善後這件事，兩個人坐了一天飛機林凱也不想再同他們說什麼，簡單收拾了一下客房讓程樂天他們先休息。

之後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裡，程樂天和宋青陽都像做賊一樣待在林凱家。等到輿論差不多過去之後林凱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宣布解約的事情不過是一場烏龍，宋青陽開始慢慢轉回大眾的視線。

有幾家狗仔想要深挖宋青陽和程樂天的事，但沒成功。林凱剛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就被打回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楚無涯那邊做的。

可憐那個買程樂天房子的老闆，他包養的小情人也算娛樂圈最邊緣的網紅，想拍程樂天的狗仔意外拍到了他們。

本來的確是沒什麼值得爆料的信息，但被楚無涯打壓後為了完成上面的任務就發了出來。老闆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懷疑是小情人自我炒作，想要逼宮上位，折騰了好一通。

程樂天這邊一直待在林凱家，雖然兩個人極其不對付，不過為了宋青陽還是能和平共處一陣。

楚無涯的施壓和宋青陽這邊的維護讓各大媒體營銷號一時間都不敢發有關程樂天的消息，很快社交媒體上就查無此人，只有一小波意難平的cp粉還念念不忘兩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常在小窩裡回味。

程樂天覺得愧對大家的同時又慶幸這一切似乎終於要結束了。輿論逐漸趨於穩定，選秀節目層出不窮，成批的新人湧進這個市場，程樂天的名字很快就會從大家記憶里慢慢消失，到時候一切就都可以重新來過。

雖然宋青陽一再希望程樂天可以陪在他身邊當他的助理，程樂天最終也沒有這麼做。只是耐不過宋青陽軟磨硬泡，一次他去國外拍戲時程樂天還是跟著去了。

起初工作團隊的人見了程樂天都像見了鬼一樣，紛紛懷疑自己的老闆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但看看林凱若無其事的樣子後，大家也都沒有把這件事情再放到心上。

程樂天察覺到工作人員的尷尬，平常基本都待在酒店裡，不跟著去片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每天待在房間不是看電視就是玩手機，偶爾出去轉轉很快也就累了。

無聊的時候程樂天會思考她現在和宋青陽的關係，眼下誰都沒有明說，可在宋青陽心裡兩人似乎已經恢復了情侶。平時搞些小動作就算了，入住酒店時竟然明目張膽地告訴工作人員他們倆只需要一間房間。

幸好程樂天及時制止了這個想法，不然又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倒不是她想玩什麼純情戲碼，只是感覺一切都有些唐突。

想起還在楚無涯身邊時自己信誓旦旦說過絕對不會再和宋青陽和好那樣的話，程樂天就忍不住想要狠狠扇自己兩耳光。

為什麼最後還是會變成現在的樣子？這世界上就不能有一個不是宋青陽也不是楚無涯的男人在等著她嗎？

程樂天嘆了口氣，把頭埋在被子里苦悶地哼唧了兩聲。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放下楚無涯，雖然不想見他，不想聽他聲音，但本質上不過是一種逃避的表現。

她還是喜歡他。

找到自己痛苦的根源後，程樂天坐起來仔細把楚無涯對她的種種行為回想了一遍。

潑髒水，玩失蹤，犧牲她的名譽換取自己全身而退，莫名其妙發脾氣，體力太好總把她折騰到半夜。

程樂天覺得就算這些她都能原諒，但楚無涯現在已經不要她了，他才不需要這些狗屁東西。

程樂天看著天花板上的圓盤燈，在心裡問自己。

所以還愛嗎？

半晌有一個聲音回答了她。

什麼愛不愛，聽得人想吐。

程樂天輕輕笑了一下，沒錯，這就是她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