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耀武揚威的林副官臉上掛了彩，席間自然是有人幸災樂禍的，不少軍官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看到一眾軍官眼裡看戲的意味，林副官覺得丟臉，氣的直接從腰間掏出了手槍，對著宋月清連開了幾槍泄憤。

看著懷中人身子一僵，楊學城立刻就慌了，用力攙著他的身子想扶他起來，右手卻摸到一片溫熱。

看著手上刺目的鮮血，楊學城的眼皮狠狠跳了跳，「月清、月清，你給我站起來，宋月清……」

宋月清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努力伸手覆上他剛毅英挺的臉，逐漸低下去的聲音里竟充斥著幾分歡喜，「少帥，你方才……喊我名字了。」

月清。

少帥叫他月清。

這便夠了。

看著男人緊鎖的眉峰和眼中裝不出來的擔憂，宋月清的氣息漸漸亂了起來，他窩在他的懷裡，也不覺得疼了。

少帥心裡到底是有他的。

宋月清緩緩閉上眼，兩行清淚順著略帶蒼白的面龐緩緩淌下，脆弱得讓人心疼。

楊學城就這麼看著懷裡的人漸漸沒了聲息，臉色一寸一寸地暗了下來。

林副官見宋月清死了，還忍不住呸了一口，「明明就是個千人騎萬人摸的賤貨，裝什麼清純，看著就噁心。」

楊學城一聲不吭地抱起死去的青年，邁著長腿徑直向外走去。

路過林副官的時候，冰冷的眼底泛起冷冽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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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最新式的婚禮在帥府如期舉行，西服和婚紗代替了傳統的紅艷喜服，簡練至極。

向來鋪張的軍閥一改往日作風，只宴請了女方的父母和幾個零碎的親朋，連下屬的軍官都沒有叫來。

一切棄繁從簡，沒有三書六禮，沒有十里紅妝，司儀一段誓詞，兩句簡短的我願意。

新娘子身著一襲聖潔純美的婚紗，一手握著捧花，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提著裙擺。

小巧漂亮的手被人輕輕托起，一枚精緻的鑽戒就被推上戴著手紗的無名指。

新娘子嬌羞地看了心上人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年輕英俊的軍閥，就是她的夫。

楊學城看著劉美安臉上突兀的腮紅，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張未施粉黛的臉。

那小玩意兒不塗腮紅，臉頰上也能染上緋色。

楊學城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臉上用力過猛的妝容，敷衍地親了親額頭，又在劉父欣慰的眼光中扯出一個淡淡的笑。

送走少得可憐的賓客，楊學城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再做，把新娘子送進房間，扭頭就把西服換下，穿上平日里的軍裝。

「阿城，你要出去嗎？」劉美安局促地坐在床上，溫聲細語地問道。

聽到這麼黏膩的稱呼，楊學城不悅地皺了皺眉，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劉美安用力咬了咬下唇，輕聲道，「現在很晚了，不如早點休息吧。」

她好歹也算是大家閨秀，說完這些，一張臉就漲得通紅。

楊學城繫上腰帶，抬頭看了看她艷紅的臉，心裡的厭惡又添了幾分，「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