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也穩了，仇也報了，可楊學城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那小玩意兒走了之後，生活好像沒了盼頭，做點什麼總提不起興趣，只有到地下密室里去瞧瞧他，心情才能稍微平復一些。

這天楊學城懨懨地在馬場里騎馬，溜達了幾圈，又想到宋月清在院子里唱小曲兒的樣子，胸口便悶了起來。

楊學城將馬繩交給馬夫，抬腳往外走去。想來，也有好久沒聽小曲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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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堂又換了頭牌。

楊學城坐在台下聽陳平生唱戲，儀態和唱腔都是一流，吐字清晰、動作順暢，可楊學城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夠。

哪裡都好，哪裡都不好。

不如宋月清。

那陳平生不知是得了什麼人的指令，唱完戲便直直向楊學城走了過來，低眉順眼地喊了聲，「爺。」

楊學城心裡一驚，看向陳平生的眼神里就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柔情。

「爺還想聽什麼，平生唱給您聽。」青年穿著一件硃紅色的戲服，棉白色的衣襟里裹著一小塊白皙的胸膛。

「都好。」

陳平生盈盈一笑，又行了個禮。也不走上戲台，徑直在楊學城身旁唱起小曲兒來。

楊學城記得，宋月清也唱過這支小曲兒，他側身的時候身段美得像是壓彎枝頭的一樹海棠，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月清……

恍惚間，楊學城只覺得宋月清又回來了，他在月光下哼著小曲兒，水袖翩躚，足間的銀鈴發出細碎的輕響。

又乖順，又勾人。

青年嘴角含笑，甩著柔軟綿淺的水袖舞至他身旁。

如同中了蠱一般，楊學城一把將越來越近的纖細身影拉入懷中，那是他朝思慕想、念念不忘的人。

洶湧的想念在這一刻都化成委屈的嗚咽，紅了眼眶的軍閥用力將他抱緊，在細嫩的頸間惡狠狠地留下自己的印記。

宋月清。

你怎麼這麼狠心。

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

「爺，您弄疼我了。」青年的嗓音帶著些許嬌嗔和告饒的意味，配著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如同調情一般。

楊學城一愣，眼神渙散地盯著青年看了好一會，神志才從幻想中剝離出來。

旖旎濃艷的眉眼、挺拔小巧的鼻唇，艷俗至極，還透著濃濃的風塵氣息。

跟宋月清比起來，他根本什麼都不是。

心裡莫名升騰起一絲嫌惡來，楊學城一把推開黏在懷裡的人，猝不及防的大力讓陳平生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疼的他倒抽了口涼氣。

陳平生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楊學城，從來沒有人拒絕過他，那些有錢有勢的軍官老爺們，哪個不想哄他上床。

可這個男人卻用如此嫌惡的眼神看著自己，像是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陳平生心念一動，乖順地站直身體，將那身繁複的硃紅色戲服褪了個幹凈，「爺，您不想要平生嗎？」

青年白皙的臉上泛著一抹潮紅，瑩白的身體陳橫著，訴說著某種成年人的邀請。

楊學城陰沉著一張臉，嘴裡吐出一個單音，「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