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你惹你了？」

青年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泛紅的眼尾俏麗地上揚著，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滿含著慍怒和更深的無奈。

語調幽怨，像只生了氣的貓兒控訴著來人的罪行，聽來叫人覺著委屈，彷彿受了什麼脅迫一般。

楊學城從未見過宋月清露出這樣抗拒又委屈的神色，看著卻越發惹人疼。

——讓人瞧見了就想將人推到榻上狠狠折騰一番。

在偏僻的黑暗裡，極力偽裝的溫柔面具似乎變得不堪一擊，楊學城半跪著湊過去在他唇上又啃又咬。

月清，總能叫人瘋魔。

牙關被人撬開，溫熱的唇舌肆意地遊走侵佔，帶著一味索取的貪婪。

宋月清的瞳孔狠狠地皺縮了一下，一陣強烈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戲服摔破了，他狼狽地坐在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被一個陌生男人佔便宜。

宋月清羞惱地推開他，楊學城卻像是失了神智般地掠奪著，口中一遍遍地喚著他的名字，「月清、月清……」

力道之大，似要將他融入骨血。反抗沒有用，只會遭到更加貪婪的索取。

明明緊摟著，大手卻嫻熟地順著下擺探入戲服，在細且堅韌的腰上逡巡著。

周身隱沒在黑暗中，戲服也被扯開了大片，宋月清才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

這個男人對他有欲。

「我招你惹你了？」宋月清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聲音里卻還帶著最後一絲倔強，幽幽控訴，「你怎麼能這樣。」

「自然是招惹了的。」楊學城嘆了口氣，手臂穿過青年的膝彎把人攔腰抱起，「從今往後，你休想再離開我。」

聽著這樣偏執而篤定的情話，宋月清卻只覺得恐怖。

明明素昧平生的，言語間卻像是共同經歷了生死大劫一般，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碰到神經病了。

不僅偏執病態，還把他認成了某箇舊相識，說話的調調也不像是正常人。

宋月清是惜命的，自然要想盡辦法跟這個瘋子斡旋，免得惹的他不高興了，對自己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來。

這麼想著，宋月清對待瘋子的語氣客氣了不少，「我自己能走，不用這麼麻煩的。」

宋月清掙扎著要下來，這一動卻牽扯到了傷處，疼得他倒抽了口冷氣。

見他沒有要放自己下來的意思，宋月清幹脆不做無畏的掙扎，順從地窩在男人懷裡。

「我從未見過你。」宋月清眨了眨眼睛，模仿著男人說話的調調說道，「你為何要糾纏不休。」

楊學城一頓，對上懷中人澄澈卻不解的雙眸，心裡閃過一絲凄楚。

「你以後會知曉的。」

他的月清，當真是不記得他了。

宋月清縮了縮脖子，將有些凌亂的戲服扯好，一臉戒備地盯著他看。

「罷了。」楊學城嘆了口氣，「你若不願，我也不會強要了你。」

「這可是你說的，」宋月清鬆了口氣，覺察到男人熾熱的視線掃下來，宋某人臉上一僵，「莫要反悔。」

「於你，」楊學城淡淡地說了句，「言出必行。」

真是古董的腔調，宋月清心想。

不過這樣最好，他可不想自己總是被人惦記。

至於間接害死他寶貝戲服的賬，他遲早會跟這個狗比連本帶利地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