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的節奏被夜風吹得亂成了一團，蕭於下忍不住去猜想。他一路注視著蘭上懷，不帶一丁點的遮掩，直到兩人在一處靜謐的樹林里落了地。

蘭上懷輕輕地放開了蕭於下，繼而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保持彼此之間的距離。

樹林里的光線很暗淡，街邊的路燈一晃一晃的，即使這樣，蕭於下還是能夠很清楚地看見對方的表情。

柔情卻悵然若失。

「你……不怕我嗎？」開口說話的是蘭上懷。

蕭於下眨了眨眼：「我為什麼要怕你？」

「我是瘟神，會帶來不幸，難道你不覺得這很可怕嗎？」蘭上懷靜靜地說，卻掩不住想要得到對方回答的心情。

蕭於下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幽幽道：「你的身體很溫暖，讓人覺得很安心，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話音未落，蘭上懷一把抱住了蕭於下，雙手緊緊錮住他，想要將他納入身體里，想要跟他契合在一起。

蕭於下呼了一口氣，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就好像料定這種事情會發生一樣，所以他沒有推開蘭上懷，反而是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背部。

蘭上懷將下頜抵在蕭於下的頭頂上，時不時偷偷親吻他的頭髮。

兩人以這種姿勢持續了幾分鐘，直到蘭上懷蹭了蹭蕭於下的耳朵。

輕喘呢喃聲響起：「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蕭於下沒有問什麼事情，而是直接『嗯』了一聲。

「叫我一聲『懷卿』可好？」

聞聲，蕭於下愣了愣，隨即踮起腳貼著蘭上懷的耳朵動了幾下唇瓣。

風聲漸起，樹葉沙沙似乎在竊竊私語，就像黑暗中的那兩個人一樣。

風花街道十字路口發生的重大交通事故目前造成九人死亡，八人受傷，兩名肇事者已被抓獲，以上是最新消息。

蕭於下收起了手機。很好，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了。

「一邊走路一邊玩手機不好，這樣很危險。」

一個冷不伶仃，蕭於下差點忘記了瘟神還在自己旁邊。

「我就是看一下而已，不玩。」

「那就好。」

經過小樹林一事，兩人的相處氣氛變得有些沉了，聊天也屬於尬聊那種。

蕭於下心想：一時半會也沒法脫身，只能製造話題緩解氣氛了。

「對了，蘭大人住在哪裡呀？」

「風花公寓。」

「風花公寓啊，聽起來不錯，應該和雨花公寓差不多吧？」

「嗯，下次帶你去看看。」

「好啊！」

完美，話題終結，兩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走了一路，蘭上懷突然說：「天色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蕭於下就等這句話了，其實送就不必了，自己好歹也是個神明，總不可能半路被人打劫了吧？

「不必勞煩蘭大人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行，晚上不安全，還是我送你回去比較好，要是你出點什麼事，我怎麼和你師傅交代？」

蕭於下很想說：我是灶神哎！出事也是別人出事啊！

最終，他只是苦笑道：「那還是勞煩蘭大人送我回去吧。」

蘭上懷滿意地笑了笑：「嗯，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