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蘇成玉一直晃晃悠悠地飄蕩在空氣中，雖然已經離了肉身，他卻一直走不出這間辦公室。

無常也沒來。

喬衡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給他的屍體換襪子，看得久了，蘇成玉竟也漸漸適應了那副詭異的場景。

這個瘋子每天都會給那具身體換衣服，低啞著聲音叫他阿玉，晚上還摟著睡覺。

所幸其他倒是規矩，沒做出什麼讓蘇成玉噁心到詐屍的事情。

只是再過段時間，屍斑就該長出來了。

太猥瑣了。

封鎖去世的消息，不讓家裡人給他辦葬禮，對待玩偶一樣擺弄他的屍體，還時不時露出痴迷的表情。

只是平時他任性慣了，北哥走了以後更是連家裡人都不肯見，現在好了，連掛了都沒人發現。

蘇成玉後悔得要命，當時就該堅持讓北哥開除他的。

北哥耳根子這麼軟，只要他當時多提幾次，肯定就能如願了。

想著喬衡這個瘋子在他和北哥身邊呆了這麼久，蘇成玉就猛地瑟縮了一下。

以後呢？

難道要一直這樣過下去？

他不要長出屍斑，他不要變得面目全非，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變成一撮灰，撒在北哥身邊。

北哥一定恨死他了吧？

花大價錢找職業小三蓄意勾引，自導自演糟糕透頂的無辜戲碼，最後還用一個輕飄飄的玩笑騙走了他的命。

一次次花樣百出的試探，那副做作的姿態真是像極了欲拒還迎的賤人。

他怎麼這麼渣。

[天下正道]：作精終於有了一絲悔意。

死翹之後第一次在這間寬敞又閉塞的辦公室里聽到其他聲音，蘇成玉立刻就精神了許多，連許久沒說話的沙啞聲音里都帶上了欣喜，「無常？」

[天下正道]：鑒於您的所作所為，渣渣指數已經到達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天下正道將對您強制執行思政任務。

「我活著的時候確實作得厲害，」蘇成玉大大落落地承認了自己的做作，「其實我也挺後悔的。」

他真沒想北哥死的，他只是想北哥更……更什麼？

北哥對他夠好了。

[天下正道]：為懲治您的無恥行徑，本系統特別為您定製了渣受專屬嚶嚶大禮包。

蘇成玉揚了揚眉，「什麼嚶嚶大禮包？」

[天下正道]：「渣受專屬嚶嚶大禮包，就是讓您這樣作天作地的賤渣深刻感受到世界善意的「有趣」副本。」

「我不用下地獄？」蘇成玉有些意外，雖然這個什麼正道系統刻意加重的「有趣」二字讓他心裡有些忐忑，不過走副本總比下地獄好吧？

[天下正道]：嗶——宿主已失去下地獄資格。

蘇成玉：「你嗶什麼？」

[天下正道]：本系統已與宿主完成綁定。

「你剛剛說什麼下地獄資格來著？」蘇成玉難得清醒了一回，「我連下地獄的資格都沒了？」

[天下正道]：宿主未按時出殯，棺材板、買路錢、陰司小費通通沒給，不走本系統獨家副本的話，只能在這裡永久徘徊下去。

蘇成玉：「！」

陰司還要給小費？

怪不得無常都不來。

「我走我走，」蘇成玉一聽自己要被永遠困在這裡差點哭出來，「只要能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怎麼樣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