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的門被人輕手輕腳地拉開，蘇成玉知道是他那個老母親般的小助理回來了，立刻放下手機，雙手交握著感受面膜的補水養膚能力。

「蘇哥睡了沒？」小助理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面膜貼多久了？」

「我沒注意……」司機大叔有些心虛，「應該是貼了一會兒了……」

聽著兩人小心翼翼地用氣聲交流，蘇成玉差點憋不住笑出來，「沒睡呢。」

小助理嗯了一聲，「趙導說開機儀式蘇哥不用去了，不過一會兒拍照片的時候蘇哥得到一下場意思意思。」

「如果有咱們蘇哥在場的話，《瓊玖》開機儀式的照片會更有熱度。」

蘇成玉嗯了一聲，又聽到小助理說了一句，「分給工作人員的奶茶都訂好了，一會兒過去的時候我們拿著奶茶，蘇哥來分。」

「好。」蘇成玉閉上眼睛應了一聲，心想這小助理做事夠細心的，時時刻刻記得要給他刷印象分。

「不過蘇哥只能喝脫脂牛奶。」小助理補了一句，「那個奶茶我要了全糖，蘇哥不能喝的。」

蘇成玉對口腹之慾向來沒什麼要求，對自己不能喝奶茶的事也沒什麼異議。

「蘇哥要上頭香嗎？」小助理突然問了一句，「趙導說一會兒有祈福環節，如果蘇哥要上頭香他就叫人在差不多時候請蘇哥過去。」

「頭香？」蘇成玉抬了抬眼皮，他知道香水的前調叫頭香，祈福上的第一炷香也叫頭香，據說頭香最為靈驗。

以前每次過年，梁北都會花重金買下整座城市最知名寺廟的頭香，在大年初一來臨之際第一個上香，祈求神佛庇佑蘇成玉在新的一年平安順遂。

從梁北十八歲的時候就開始了，一直到他死，整整十年的頭香，從未間斷。

梁北給他上的第一次頭香，蘇成玉記得很清楚，那一年北哥創立了第一個不依附於梁氏的獨立品牌，聽說名頭還挺響。

其實北哥很優秀，在他們那一幫遊手好閒的同齡人裡面，就北哥最有出息，也對他最好。

只是每次蘇成玉都會嫌梁北老古董，過年都不知道要陪他，盡想這些有的沒的。

神佛一類的，蘇成玉從來沒信過，除了第一次頭香覺得新鮮去了一次，後來覺得沒什麼特別的，自然也沒再冒著夾雜著煙火氣的嚴寒跟梁北出去上什麼頭香。

大過年的，還是窩在床上舒服。

以至於每次梁北上完頭香回來，帶著一身仔細化開的寒氣鑽進被窩的時候，還免不了被蘇成玉用力踹上一腳。

小助理見他猶豫，「蘇哥不想去的話，我跟趙……」

「我要去。」蘇成玉打斷小助理的話，伸手揭下臉上的面膜又重複了一遍，「我要去上頭香。」

他倒是要看看，讓北哥執著整整十年的頭香到底有什麼魔力，就算他死命拽著求著抱著，北哥也一定要去的原因。

像開機儀式這種他也聽過些，他活著的時候梁氏名下有家娛樂公司，對於大IP大製作來說，通常是導演上頭香，然後是副導演、編劇……

怎麼都不會是主角上頭香的，可蘇成玉不想糾結這個問題，他要去感受一下北哥上頭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