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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奶香小狼狗救夫记 作者:竹家少爷 字數:2489 更新時間:2021-06-30 04:33:48
「皇上頭疾又犯了,霍將軍稍等片刻,奴才為您通報。」
霍淵看著宇文恪身邊的太監匆匆鑽進內殿,還未開口就被宇文恪扔了一個茶杯趕出來,瓷片飛濺。
「滾!」宇文恪怒吼起來,頭疼難忍,性子也比平日更差。
說起宇文恪的頭疾,簡直莫名其妙,每逢下雨陰冷天便會疼,這一年來更為嚴重,簡直到了日日都要疼的地步,宮中太醫束手無策,紛紛以為自己小命不保。奇怪的是宇文恪並未責怪他們,也不再另請高明診治,每日硬熬著。
「皇上,是霍將軍來了。」太監哭喊一聲。
過了好一陣,宇文恪才疲倦道:「進來吧。」
太監感激看一眼霍淵,每一次宇文恪的無端怒火都能因為霍淵平息。
「尋常述職免了吧,朕不想聽。」還未等霍淵開口,宇文恪先發制人道。
霍淵垂眸,將手上資料遞給太監,小太監畢恭畢敬托舉到皇上眼前,又垂手退下。
「戶部尚書來稟,這幾年來大新連年征戰,軍費開支巨大,早已入不敷出。」霍淵一字一句稟報,神威將軍身亡後,大新消停幾年,百姓安穩度日,幾度繁榮,到了近年,宇文恪四處征伐,大有恢復當年盛世的雄心,軍費如流水,大新看似日益富強,實則財政虧空嚴重,內里空虛。
連續幾月虧空,戶部尚書滿頭急汗求見宇文恪,誰知宇文恪因為頭痛難忍拒絕面見,這才不得已求了霍淵,霍將軍不忍見同僚如此艱辛,攬下這檔子事,頂著龍顏怒火稟報。
果然,宇文恪面色一沉,說道:「你難得主動找朕,竟是替戶部那些老頭兒稟事。」
霍淵道:「此乃民生之計,耽誤不得。」
宇文恪壓下怒火,皺眉道:「那就徵稅,他們不是有錢嗎。」
「皇上,」霍淵上前一步,「我朝的稅額早已是前朝的一倍有餘,遇到災年,百姓交稅都已勉強困難,更遑論自留,現在還要再加稅,他們要如何生活?」
宇文恪頭疼更甚,拍案怒道:「為朕交稅,那是他們的榮幸,若是沒有朕的保護,這些百姓早就被野蠻部族掃蕩幹凈,根本沒有活路!」
「皇上殊不知民為貴,君為輕,百姓流亡,必是動亂。」霍淵大有以死相諫言的架勢,面對宇文恪滔天怒火不退反進,唬得在場太監皆大驚失色。
「霍淵!」宇文恪沉聲怒吼,像一隻暴躁的猛獸,「不要違拗朕!」
「皇上,」霍淵一甩衣擺而跪,「暫緩徵伐柔北吧,大新已經不堪重負,不能再開戰了。」
宇文恪背對著他,一言不發,整座大殿安靜的可怖。
「霍淵,你在護著誰嗎?」宇文恪冷笑道。
霍將軍本想接著戶部施壓一事勸宇文恪收手,既保護了小狼崽子的柔北,又保住大新百姓的安樂,一舉兩得,可誰知宇文恪竟敏銳如此,一語中的,好在他多年伴君面聖,早已練就波瀾不驚的本事,於是面色如常,拱手道:「臣護著的是大新百姓和宇文氏的江山。」
宇文恪銳利的目光打量他許久,末了才道:「罷了,既然如此只要柔北聽話,倒也不急於一時,修養一陣再做打算吧。」
「皇上聖明。」霍淵道。
「還有什麼要報?」宇文恪神色稍緩,估計是頭疼減輕了些,人也從方才陰鬱暴躁中平復下來。
霍淵起身,翻開手中奏摺,「裙帶嶺葉馬利文節節敗退,現在手下部族只剩不到二十人,柔北呼蘭王不日將其抓獲,在長安的諸位質子可以回家了。」
「不不不,「宇文恪擺手,」這件事朕再打算一陣,不急放他們走,你且壓下前線的戰報,莫讓人知曉。」
「是。」霍淵恭敬低下頭,脖子上的項圈露出一條邊。
宇文恪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伸出冰涼的手摸上霍將軍的脖子,在那項圈上來回摩梭,好像欣賞什麼滿意的藝術品。
「東西很適合你,常寧。」
霍淵回去時候已是黃昏,習慣性向小狼崽的宮苑中看了一眼,正看到花河騎坐牆頭,懷中抱著馬頭琴,他總喜歡坐在高處,這樣就能透過層層疊疊的樓宇,看見夕陽斜落。
「前方來報,呼蘭王殿下已將葉馬利文擊退,很快便能將其活捉。」霍淵走到牆角下,抬頭說道。
「那我豈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小狼崽興奮起來,鐵圖走後,陪伴他的只有懷裡的馬頭琴,思鄉更甚。
「是,只是皇上還另有打算,但是終歸是好消息,另外。」霍淵頓了頓,壓低聲音,「皇上有意暫緩入侵柔北,你有更充分的時間去準備了。」
小蘭王看著霍將軍,突然笑起來,說道:「這些事情一下子都告訴我,我都要以為你是呂嵐先生了,別忘了你可是霍將軍。」
將軍裝作不知,只道:「為何又提他。」
花河笑道:「嗯,昨夜跟呂嵐先生親了一下,先生的嘴唇好軟。」
霍淵抬眼,耳尖微紅,道:「你喜歡呂嵐先生嗎?」
花河道:「當然喜歡,但我更喜歡你,常寧兄,可惜我不能親你。」
霍淵眼眸暗淡,不知如何回應。
「今夜呂嵐先生還來嗎?」小狼崽問道。
「你希望他來就會來吧。」將軍答道。
「那我要你陪我。」花河笑笑,「不要呂嵐先生,我要你。」
霍淵答應了他,就在這時,沿光從院中衝過來,對花河道:「我剛才聽到霍將軍的聲音了,是不是將軍回來了?」
霍將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狼崽忍住笑容,回道:「沒有,你聽錯了。」
沿光翻了個白眼,「你騎在這幹什麼,生怕將軍看不到你是吧,還有你那個琴,天天拉,也不怕吵到將軍。」
花河偏頭看著牆下的霍淵,一邊笑道:「是嗎,霍將軍可喜歡聽了。」
沿光剛要發作,侍女端出一壺藥茶,道:「世子殿下,您的茶煎好了。」
沿光接過一杯,顯擺道:「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可是天山上最好的藥材煮出來的補茶,皇上哥哥賞我的,量你這樣的土狗也沒喝過,本世子賞你一杯吧。」
花河心想:宇文恪賞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小蘭王跳下宮牆,接過另一杯,假裝手一抖將藥液撒在手上的銀戒上,還好,沒有變色,看來宇文恪沒有對沿光動手。
「你小心點,浪費!」沿光又翻了個白眼。
「少翻白眼,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花河只喝了一口,被那奇怪難聞的氣味熏得要吐出來,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這個東西,沿光喝得倒是非常享受。
「你可真是口味獨特。」花河放下杯子,重新跳回牆上。
沿光又想翻白眼,想到剛才花河的話,生生將眼珠子翻了回來,撂下一句鄉巴佬趾高氣揚回去了。
「有問題嗎?」霍淵問道。
「沒有,宇文恪也不敢動勾麗吧,畢竟勾麗國力強盛,就這麼一個世子殿下,在長安出了問題,怎麼也不會放過宇文恪。」花河分析道。
「嗯。」霍將軍應他。
兩人又瑣瑣碎碎聊了一陣,直到月出東山,皓月明朗,小蘭王搭起琴弓,悠揚樂章緩緩流淌在宮苑中。
霍將軍看著少年沉浸其中的側顏,讀出了他的孤獨與惶恐,明白了極樂天的子民對草原深深的依戀。
「我什麼時候能親親你啊,常寧兄。」一曲終了,小蘭王眨眨眼,如此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