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沈清風一睜開眼睛是驚嚇。

他第一眼看見的是康舒隨著呼吸不斷起伏的胸膛，他抬起頭看見康舒赤裸著身體抱著自己。

康舒身上的酒味還沒有散去，但是淡了不少，應該是洗過了。

他起身離開，洗漱的時候哦，看見洗手池上多了新的牙刷和杯子，應該是康舒拿來的。

他去街上買了些早餐，身上可能因為昨天被康舒壓得時間久了，簡直是渾身酸疼。

回到房子，看見康舒已經醒了，正在衛生間里刷牙。

「你什麼時候買的牙刷啊？」

「昨天我一回來就先放好了。」

「哦，那你洗幹凈趕緊過來吃早飯了。」

康舒刷好牙，到客廳在餐桌上與沈清風一起吃了這一餐。

「今天你有事嗎？」

「今天我暫時沒有事，怎麼了。」

「那碰巧我有事，今天九點我要出去一下。」

「怎麼了？你要出去幹什麼？」

「反正我有事情。」

「那你去好了，我在家裡等你，你中午不回來也沒事，實在不行的話我出去買一桶吃泡麵也是可以的。」

「嗯，那你記得看保質期。」

「行，我會記得的。」

康舒很忙，一個消息過來，很快就拿著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了。

差不多到時間了，沈清風看康舒很認真，沒有說再見就走了。

沈清風到了母親說的那家咖啡廳，看見了那個母親口中的女孩，戴著一副眼鏡，一張瓜子臉瘦的可怕。

碰巧的是隔壁桌剛好就是康陸，康陸的對面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大學還沒畢業的那種。

第一眼他們就看見了對方，康陸沖他溫和一笑，他立馬轉過頭確認過眼神，是不想說話的人。

「你好，你就是我母親說的葛瑩？」

「對，你就是沈清風？」

他在葛瑩的對面坐下，葛瑩認真的打量了他一會兒，那眼神看的他都瘮得慌。

「你跟我不合適？」

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這女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怎麼知道的，是因為我的家庭情況嗎？」

「不全是，你身上有另一個男人的氣味。」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不，一定是擁抱，一起過夜才留下的。「

「這是……」

「不用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跟前夫結婚三年以後才知道丈夫是雙性戀，談過男朋友，匆匆離了婚。他沒有出軌，也真心愛我，不過我跟他說，讓他把這病治好以後再復婚，不然不許他這種心理有問題的人跟兒子見面。

就這樣我先走了，咖啡我給你叫了，你就盡情享用吧！」

然後葛瑩就拿起包走了，那是一個幹脆利落。

這番操作看的沈清風有點懵了，服務員端上咖啡說。

「這是那位女士點的，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不用了，謝謝。等等，這杯咖啡多少錢？」

「二十三。」

「好的，謝謝。」

下次把這筆錢讓母親給那個老葛帶去好了，哪裡有相親還讓女方出錢的道理。

他低頭看著眼前的咖啡是瑪琪雅朵，耳邊隱約出現康舒的聲音。

他拿起來微抿了一口，曾經在他眼裡康舒是完美的不似凡人，現在看除去高貴的身份和那張俊臉，只是一個天天忙工作，不知道照顧自己的普通青年。

康舒現在很需要一個人的照顧，雖然有未婚妻，還是算了......

他的手摸上咖啡杯精緻的花紋，在想要不要偷偷給康舒介紹幾個對象，都是這個年紀的人了。

他不知道的是，康舒就在門口，坐在車裡帶著墨鏡的眼睛看著他這邊。

手機里是康陸剛剛發來的照片和微信。

康陸：我的三弟呀，你再下去對象可就沒了，還不抓點緊，趕緊過來。

還好這次是有驚無險，對方沒有看上他，如果下一次那個看上了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捏緊了手裡的方向盤，真的要抓緊了，就算用強硬的手段也好，怎麼樣都好。

沈清風在咖啡館裡沒有走，一是閑的沒事，二是康陸也在這裡，等著康陸對面那個年輕人走了以後說事。

他一邊在刷新聞，一邊在注意聽隔壁桌的動向。

年輕人稱康陸為康老師，兩個人聊得是畫畫上的學術問題，那些人名和專業術詞，他是一竅不通。

兩個人聊了好幾個小時，聊到後來兩個人甚至拿出了調料盤和紙，現場作畫。

是康陸先下的逐客令，年輕人才收拾幹凈，直說了好幾聲抱歉走了。

康陸拿著隨身攜帶的包，坐在了沈清風的對面，沈清風放下手機。

「所以呢？你一直坐在這裡等我是想和我說什麼？小言的撫養權我暫時不會去爭，但是孩子我得接過去相處一段時間，然後問他自己到底願意跟誰，你的父母那邊我暫時不會告訴，早上的微信里我寫的很清楚了，你也同意了。」

幹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最好眼前的這個人根本沒有出現過，回他的外國去。

他是小言的親生父親，不可能虧待了小言，就是心裡還是不太放心，這對小言來說，不就是個陌生人嗎？

「我也是小言的父親。」

「是，我也沒有想過在小言心裡抹掉你的痕跡，以後你和他也可以常常來往，我不會阻攔。小言有兩個父親，你和我。」

這話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了，不是自己的孩子，遲早還是要離開自己，跟他的生父去生活的。

他喝了一口已經涼透了的咖啡，滿嘴的苦澀。

康陸看他這樣，臉上突然掛起了奇怪的笑。

「你在笑什麼？」

「哦，我突然想，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們一起擁有小言的撫養權，一起照顧小言。」

「什麼辦法？」

「算了，過於荒唐了，這個辦法還是算了，我家在A市的地址會發到你的手機里，你記得收，我有事先走了。」

康陸拿著包走了，他在咖啡廳里坐著，不知道怎麼辦，他現在的情況就像古文里說的。

「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

真的是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