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應城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又推著小車回去了，智能車外形老套，就像老太太們出門買菜推得小推車……儘管網上訂單已經非常便宜實惠了，老人們還是更喜歡出門購物。大概是待在家裡時間太長，不活動活動腿腳，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智能車不堪負重，吱吱嘎嘎的回到財務部而後咣當一聲宣告罷工。羅應城無奈填了一張回傳單，通知軍部，軍備財務部這邊又一輛智能車報廢。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得到的回覆永遠都是一樣的，帝國國庫空虛，沒錢補充。

……行吧。

他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半，還能得空吃個飯，休息一會。順便用午休時間面個試。

「學長？」門被扣響了兩聲，還好面試者門相當有時間觀念，為首的高個子男生探出個頭禮貌問了句，「羅應城學長麼？我收到訊息今天下午一點鐘來面試。」

外面已經排了二三十個人了，羅應城頷首，簡單收拾了下桌子，按捺住內心竊喜。

沃日！太棒了，這是我們部唯一一個來應聘的Alpha。

「進來吧。」羅應城拉了個凳子過來給他坐，自己則靠在亂七八糟的行政桌後，人工智慧還在分析財務數據，不時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謝謝。」高高瘦瘦的Alpha顯得過分纖細了，他皮膚蒼白，身材瘦弱，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倒是斯斯文文的。可剛坐下就撲面而來一陣酒香，帶著些許侵略意味，又被面前人小心掩藏。「抱歉。」

「沒事。」羅應城一晃神，想到的卻是中午田宥謙身上淡淡的蘭草味。面前的男孩看著溫和瘦弱，信息素尚且洶湧霸道，更不用說那天徐楊和宋晨散發而出的。……可田宥謙似乎總是纏繞那麼似有若無的淡香，從不曾冒犯一分，他這麼個懟天懟地的強勢男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叫翟冠羽，學機械設計的。」他遞上自己的簡歷表，伸手撫平紙張邊緣的一絲摺痕，「但是我不太喜歡。我家裡是從商的，自小跟錢生在一塊，所以就想來財務部。」

他說得謙虛，其實就是家裡不差錢的意思。這種小少爺最容易半途而廢，羅應城腹誹，怪不得要來我們財務部來混。

「知道財務部是做什麼的？」

入門問題一向很簡單，看過軍備部宣傳單的應該都知道。

「知道。」翟冠羽扶了下眼鏡，竟然能看得出有些緊張，「負責錦城大學所有社團的星級評定工作，再就是審核軍部全年計劃書。」

「計劃書看過吧？你們家從商，商業計劃書或者年度報告什麼的。」

「沒看過。」翟冠羽想了想，「都是我爸在看的，不會給我瞎折騰。」

「那會做報表分析麼？」羅應城問。

「不會。」對面也誠懇回答，「人工智慧會。」

「……」好吧，有理。羅應城沒好意思告訴人家我們財務部人工智慧老化，光靠機器出錯率50%，還得無休止的工作幾個星期。「來了之後可能得先做跑腿工作，找各個部長換方案，找投資部要錢，或者去軍部跟人吵架，你行麼。」

「……還行。」翟冠羽又有點猶豫，「人工智慧也能跑腿。」

「我們沒有人工智慧。」羅應城有點無語，他不太愛依賴這些東西，但也能夠理解AI到底給人們帶來了多少便利，「而且AI要不來帳，部長們只會把人工智障打發掉，人才是最有用的。」

「我行。」翟冠羽趕緊點頭，努力顯得自己不那麼一無是處。

羅應城本想把剩下的計劃書丟給他自己研究，回來再教他怎麼看。可一個高大多金的Alpha總是一副畏畏縮縮又緊張害怕的樣子，不太正常。羅應城猶豫了瞬間，又將計劃書推了回去。他抬眼看了看桌前雙手緊握的翟冠羽——後者不時瞟過他一眼，耳尖泛紅，緊張的抿了抿春。……要不是他自己是Omega，他都懷疑這人是個偽A。

羅應城又看了眼時間，而後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大摞面試人資料。後面的二十八個裡有二十五個Beta和三個Omega，部門大概只招六個人，不出所料淘汰率接近99.9%。羅應城把資料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而後指了下身後正在掃描計劃書的AI。

「也可以從它熒幕上看。你替我面試接下來的，覺得不錯就讓他們複試，覺得不行就當場拒絕掉。」羅應城在老化AI里輸了幾行字，又囑咐他兩句，「記得找幾個『會看計劃書』和『能做報表分析』的。」

而後在新同事翟冠羽一臉懵逼的表情中拉開後門，禮貌向他點了點頭，「回見。我應該會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