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應城夜裡又做了夢。

第六星的實驗室里有個半成的實驗室，只不過那是個AI，以前只有編號。精神力注入實驗成功後，他就成了半人半機器的Alpha——這項實驗就是改造Alpha。羅至深覺得這個世界上的Beta都是廢物，Omega都是工具，只有Alpha才是真正的人。他希望整個第六星上只有Alpha。

這個AI成了羅至深送給羅應城的禮物。22歲的禮物。

聯盟帝國立法時認定Omega22歲才算成年。只有成年了才能登記結婚——當然，標不標記是你自己的事，聯盟管不著。於是羅應城成年的這一天，羅至深把這個Alpha送進了他的屋子，他說自己叫楊明新。楊是他做AI時的代號，名字則代表明天，和新生。

不出所料，這位新進Alpha沒待兩天就進入了易感期。信息素是非常有進攻性的金屬類氣味，羅應城聞不慣，被熏的頭暈腦脹，又被信息素壓得抬不起頭，全身無力的癱在床邊，卻還死死盯著他。「你不要過來。」

楊明新一愣，點點頭，「你別怕…我不過去。」

羅應城呼吸不穩，整個人都有點抖。他看著楊明新一臉迷惑神色，身上的味兒都快傳到外面了，自己卻沒半點反應。「你…你沒什麼感覺？你沒有嗅覺？」

「沒有。」楊明新老實說，「我學習了ABO的生理知識，知道我現在應該是易感期。但我沒什麼感覺，也聞不到味道。」

羅應城頓時鬆了口氣。他總算明白羅至深這一趟為的還是他。他不肯讓手下人變成自己兒子的Alpha，寧願親手造出來一個，好永遠把握在自己手裡。羅應城死死咬緊牙關，他確實難受的很，可更難受的是這逃不開的味道。他與田宥謙做的次數太多了。儘管沒有最終標記，可身體早已經熟悉了那蘭草的氣息。羅應城把自己關在櫃子里瑟瑟發抖，腦子裡滿滿想的都是田宥謙，口中破碎呻吟，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應城，應城？」

羅應城倏得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被田宥謙一把摟入懷中。

「別怕…應城，我在。」

羅應城眼中尚有淚在，嗚咽著在田宥謙衣襟兒輕蹭了兩下。他從夢中驚醒，尚不能分辨真假，只緊緊摟著田宥謙，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裡。

「謙…謙哥？」好半天羅應城才小聲開口，嗓音中還帶著點顫抖，有些不確定的問到。

「對，我在。」田宥謙低頭去吻他的眼，「是我。是謙哥。」

「那就好…」羅應城喃喃道，他又突然瘋了似的抬頭去聞田宥謙的後頸，淡淡的蘭草清香撲面而來，很快安撫好了羅應城的情緒。他埋首深吸了口氣，又推開了他。「我去洗澡。」

「好。」田宥謙盯著羅應城看，也不知他是做了什麼噩夢，能攥著自己的衣服小聲嗚咽著哭喊。田宥謙任他做事，只是緊緊盯著，一刻也不肯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