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裡呢。」音律康拿了方巾擦臉，很自然的回答，並沒有半分遮遮掩掩，「這藥人身體太差，一身的傷，斷胳膊斷腿的，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廢人？

李羨心裡冷哼一聲，若是翟卿塵成了廢人，也是他自找的。

「暗三，去把人帶出來。」

音律康不按常理出牌，李羨沒那個心情跟他在這裡嘮家常，對方的態度，完全不像一個把人擄走的壞人，在他們找來後，還有閑心做飯聊天洗臉，還真是讓李羨對他有幾分看解。

「是，主子。」暗三應下之後，就去推門，誰知還沒碰到門，身體就無力歪倒在一邊，再看門口旁邊燃著一根香，白煙輕輕飄散在門口周圍，院子里草藥太多，這迷藥的味道被掩蓋住，其藥效卻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暗三忽然倒地，瞪大眼珠子，僵著身體不能動彈，眼睛直直的盯著音律康，暗衛的抗藥性比一般人強，能被放倒，還不被察覺，說明音律康是個用藥高手。

李羨自然也想到這點。

音律康王之蔑視的眼神白了一眼到底起不來的暗三，「嘁」了一聲後，道：「真當我沒有半分防備之心？能讓你們找來，當然是有了防範之策。」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李羨思來想去，至多扯上他是個蠻國暗探，把自己引出來，定是有所圖謀，又或者是翟卿塵又在耍手段，不管出於哪一種，他已經跟過來了。

「目的？我要的就是翟卿塵這個人，算不算目的？」音律康覺得他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他已經讓翟卿塵『心甘情願』的跟他走。

「不可能。」翟卿塵的身份多重，就算他再怎麼折磨他，再怎麼不待見他，他也不會允許翟卿塵離開他。

「這可由不得你，翟卿塵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你把他留下繼續折磨，只不過是加快他去閻王爺那兒喝水的速度，但凡是個有心人，就不會這麼對他。」

「……」李羨沉默一下，道：「我如何對他，與你無關，至於他的生死，更與你無關。」

李羨走到距離門口三米遠，抬頭打量了一下房子，冷聲道：「這房子如果不想要，我不介意一把火燒了它。」

「唉？你這人，脾氣怎麼這麼臭？卑鄙小人都這麼耍無賴嗎？」音律康抱起一盆綠羅蘭走過去，越過躺在地上的暗三，推開了門，然後把綠羅蘭放在門口的石墩上，抬腳走過去。

「進來吧，翟卿塵身體太弱，大多時候都是昏睡。」

李羨皺眉，他從來不知道翟卿塵的身體會出現問題，左右不過是被打一頓，受個傷，是他自己作的身體不好了嗎？

他抬腳走進去，越過暗三的時候，斜睨了他一眼，進屋後，衝刺嗅覺的是滿屋子的藥味。

音律康已經走到床邊，手搭在翟卿塵的手腕上，然後又翻了一下翟卿塵的眼瞼，再看床旁桌子上的香快要燃盡，嘆了口氣。

李羨走近之後，是他這幾年來第一次好好的看了一眼翟卿塵，這人好像和腦子裡曾經刻進去的人不一樣了。

瘦骨嶙峋，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