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見男人合上了門，端起杯子猛喝了幾口，一路上都不曾喝水，他的嗓子的確是幹得不行了。他放下杯子，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水漬，怯怯地盯著門口，有些坐立難安。

沒過多久，沈靈明便回來了，手裡還多了串紅彤彤的糖葫蘆。他可不會哄小孩，這糖葫蘆還是街邊的販子硬要賣給他的，說是看他身邊的孩子不高興。

折柳果然還是孩子，一見糖葫蘆連眼睛都亮了，可卻又立馬低下了頭，什麼表示都沒有。

沈靈明走到桌邊，將糖葫蘆塞到折柳手裡，道：「小小年紀就哭喪著臉了？人家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我沒有……」折柳緊緊攥著手裡地糖葫蘆，匆忙回答道。

沈靈明像是突然想著了什麼，道：「折柳，你信這世上有鬼麼？」

男孩一聽，猛地抬起了頭，怯怯地點下了頭，道：「娘說，做了壞事就會惹鬼上身。」

「折柳可有見過？」沈靈明笑了笑，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就開口問。

折柳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手裡誘人的糖葫蘆，猶豫著自己該不該吃，才道：「沒見過，娘說，鬼都是害人精。」

男子走到窗邊，無奈地看著漸漸亮起燭火的街道，沒再開口，也沒解釋什麼。

吃了飯食，沈靈明又給自己倒了杯茶，覺得還是得告訴折柳，便起身走到折柳身邊，開口道：「折柳，我給你看樣東西，可好？」

折柳一臉茫然，怯怯地點了頭，任由沈靈明牽著自己的手跟著走到了街上。街上掌著幾盞燭燈，人卻已是不多了。折柳不明白這是要帶自己看什麼。

沈靈明牽著折柳的小手，笑道：「折柳，閉上雙眼，別怕。」

他乖乖閉上了眼，雙手緊緊抓住身旁的男子，生怕自己就這麼被扔了。

走了一會兒，沈靈明便停了下來，蹲下身子摸了摸折柳的臉，笑道：「可以睜眼了。」

折柳慢慢睜開眼，疑惑地看著沈靈明，見他臉上的笑容不曾變化，只好轉頭朝四周望瞭望，卻見一些奇怪的東西立在街角。

那東西穿著一身黃衣，頭卻大得可怕，不得不用雙手托舉著。看那模樣，可不是人……

折柳怯怯地向後退了半步，小小的身子忍不住地顫了起來。

沈靈明見狀，便知他這是被嚇著了，忙把折柳摟進懷裡，輕聲安撫道：「折柳莫怕，折柳莫怕，有我在，他們不會傷你的。」

折柳被那個大頭鬼怪嚇得不輕，更被男子的舉動嚇著了，可那暖人的懷抱卻讓折柳不忍推開。也不知怎得，窩在男子懷裡的他也漸漸安下心來。

就看面前的白衣男子淺笑道：「折柳，我叫沈靈明，乃是人們所謂的捉鬼師。」

折柳似懂非懂地望著他，又聽那人笑道：「折柳，直呼我名便可，你若是不願意，喚我一聲師父如何？」

他頓了頓，繼而點下了頭，輕聲喚道：「師，師父……」

沈靈明揉了揉折柳的黑髮，笑道：「折柳，我定會待你好的。」

折柳不知沈靈明意指什麼，卻還是乖巧地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