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本就是掃墓祭祖的時節，湖茯縣的百姓也是如此，家家戶戶都領著小竹籃進了山，竹籃里放著些紙折的元寶和金票，再有幾根竹香。他們來到祖先或是長輩墳前，除草打掃之後就是祭拜，虔誠地慰問先祖也祈求先祖的庇佑。年年如此，家家如此。

但近些年，卻聽聞不少人家進山掃墓時遇了蛇。雖說暮春遇蛇也不是什麼新奇事，但進山掃墓時被蛇咬傷的人回來都說，是見著了一青一赤兩條蛇。此外，也有人說在深山裡見著了一個女人，時常發出哀嚎。

沈靈明師徒此行便在這湖茯縣歇腳。早在來的路上沈靈明就發覺，這湖茯縣雖不小，周圍卻只有一座山頭，此外不是平原就是湖泊，沈靈明便猜測，這湖茯縣中百姓的墓怕是盡在這座山頭上。

行了幾日路，折柳也漸漸忘卻了離家時候的難過，又變得活潑起來。

「師父，這裡可有什麼好吃的沒有？」折柳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笑問道。

沈靈明看著這個半大的孩子，笑道：「折柳如此貪吃，怕不是哪天想把我這個師父也給吃了。」

折柳訕訕地笑了笑，回答道：「師父如此好看，也算得上是人家口中的秀色可餐了，但折柳我又不是食人的鬼怪，怎會把師父吃掉呢？」

沈靈明臉上的笑意更深些，道：「折柳還小，自是不懂師父的意思。待折柳長大了，師父定會告訴折柳這其中的含義。」

折柳撇了撇嘴，道：「師父怕不是又要唬我了。」

沈靈明笑看著折柳身形尚小的背影，沒有再做解釋。

不多久便進了湖茯縣，兩人在一間客棧里安頓下來，便走上街想四處逛逛，看看有什麼新奇玩意兒沒有，也順便打聽打聽這湖茯縣可有什麼好吃的沒有。

兩人走到一間賣墨子酥的鋪子前，方才他們問到這墨子酥也算是湖茯縣的特色了，恰巧折柳也愛甜食，便問了路找來嘗嘗。

沈靈明讓夥計稱了半斤墨子酥，用油紙包好後送到折柳手中，轉身去付了錢。

折柳用手指拿起一塊墨子酥，打量了一會兒，這墨子酥其實是一塊烏黑油亮的糕點，聞著帶有一股很濃的芝麻香味。折柳嘗了一小口，入口相當細膩，一股甜味伴隨著芝麻的香味湧現上來，卻意外得很爽口，並不會覺得太過甜膩。

沈靈明見狀，牽著折柳的手又走回街上，折柳應是喜歡這墨子酥的口味罷。

折柳一手牽著沈靈明，一手提著裝有墨子酥的油紙包，腳步輕快地跟在沈靈明身後。

路上卻聽見百姓閑談：「你聽說沒有，前些日子湖茯糕坊的李掌櫃去山裡祭祖的時候，被蛇給咬去了。」這湖茯糕坊便是方才沈靈明買墨子酥的糕坊。

「莫不是遇見了那青蛇和赤蛇？」

「誰知道的呢，也不知道那李掌櫃如今怎麼樣了，若是出了什麼事，他那糕坊怕是也得關門了。」

折柳抬頭看向沈靈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