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明抱緊懷中的小人，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道：「折柳，我……我並非是不肯告訴你，只是，還不知怎麼說好。」

折柳也沒有推開沈靈明，師父把臉埋在他懷裡，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但他知道師父說的認真極了，全然沒有平日里打趣的意味。折柳輕輕地應了一聲，沈靈明這般抱著他，讓他發覺心裡暖暖的，好像並沒有之前那麼難過了。

接著，又聽沈靈明道：「折柳，但我答應你，總有一日，總有一日我定將把所有的所有告訴你，所以莫要生氣了好不好？」沈靈明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無助。

折柳聽到這裡，之前因自卑和失落變得有些僵硬的心，又開始變得柔軟了，沈靈明說的話被他偷偷放了進去，明明師父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如今卻在他面前一副無助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疼得不行。折柳沒能藏住這份情緒，忍不住伸手抱住沈靈明，師父對他這般好，自己也該是信他的才對。

發覺折柳的動作，沈靈明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卻還是埋在折柳胸前不肯離開，笑道：「折柳，我定會待你好的。」

折柳覺得臉像是要燒起來一般，火燙火燙的，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師父這種羞人的話語。然而折柳不記得了，他和沈靈明初遇的那天夜裡，沈靈明也說了這句話。

兩人解開了心裡的隔閡，見天色也不早了，便也沒有再出門。

翌日，兩人早早地醒了，洗漱完就上街去了。

沈靈明牽著折柳的手不肯放開，今天是端午，街上的人比昨日還多，若是走丟了就不好了。

折柳一手被沈靈明牽著，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剛剝好的熱乎的肉粽子，小心地吹了吹氣，這才張嘴咬了一口。入口糯糯的，還很有嚼勁，帶著一股淡淡的鹹甜口味，還有一股肉香和醬香，折柳驚喜地看著手裡的粽子，這和以前他們家做的完全不一樣。

折柳忍不住想咬第二口，轉而想到身旁的沈靈明，抬頭道：「師父，你也嘗嘗，可好吃了！」

沈靈明聽罷，稍稍有些驚訝，以往折柳都不願他吃自己碰過的東西，老是說不幹凈，這回怎的自己送了過來。沈靈明笑道：「折柳喂我可好？」

折柳愣了愣，就抬起胳膊把手裡的粽子舉高，然後看著沈靈明。

沈靈明彎眼笑了笑，就著折柳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口，嘗了嘗味道後回答道：「折柳說的不錯，是很好吃。」

折柳愣愣地收回手，被沈靈明繼續牽著往前走，眼神卻一直盯著那個被沈靈明咬過的地方。

入夜，人群漸漸在青濂河邊聚集起來，平靜的河面已經上三三兩兩地漂著幾盞花燈。

沈靈明並不打算帶折柳去最熱鬧的河段邊，人多了嘈雜，而且他也不放心折柳去那些地方。師徒倆在青濂河的中下游附近閑逛，即便如此，河邊還是有不少人，大多是女眷，或是兩兩成雙的夫妻，借著端午燈會來遊玩散心。

折柳跟著沈靈明走在河畔的青石板路上，心想著要不要去買盞花燈給師父祈個願，但師父一直握著他的手，一會兒都不願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