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漁民們都一臉驚恐，但後來又聽那個大肚子男人說了些什麼話後，還是揚起船帆出海了。

沈靈明把這些都看在眼裡，這個大肚子絡腮鬍的男人，恐怕就是甘言信中所說的「外來船商」了。而折柳始終躲在沈靈明身後，緊緊握著沈靈明的手不肯鬆開。

沈靈明轉而想了想，今日他們在外面走得夠久了，折柳怕是已經累了，這事還是明日再說罷，況且，帶著折柳不好行事。沈靈明轉身對摺柳笑道：「折柳，我們回去罷。」

折柳不懂沈靈明的心思，只是乖巧地點了頭，這裡的人讓他有些害怕，回客棧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只是看師父的表情，恐怕來這浚和縣也沒有這麼簡單。

兩人回到客棧，吃了晚飯後就回到了房間里，沈靈明早就知道這裡的客棧不比別的地方，除了簡陋許多，吃食上也並不讓人滿意，這次怕是要委屈折柳了。

回到房裡，沈靈明先是帶著折柳坐到桌邊，接著又給折柳倒了杯水，才開口道：「折柳，明日你便待在客棧里可好？」

折柳剛剛接過杯子，就聽見師父的這句話，心裡頓時有了些委屈。雖然時候有時候不願帶著自己出去，但總是挑自己還未醒的時候獨自出去，這次怎得就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是自己太過累贅了罷。

折柳猶豫著開口，問道：「師父不願帶上折柳嗎？」

沈靈明自然是聽出了折柳語氣里的委屈，伸手摸了摸折柳的後背，笑道：「師父並沒有不願帶上折柳，只是這次怕是要乘船出海，興許會有危險。」

折柳咬了咬嘴唇，小聲卻又堅決地講：「可折柳想跟著師父。」

折柳很少在沈靈明面前表現得這樣，著實讓沈靈明也愣了一會兒，繼而他想起之前在安慶縣的事情，自那開始，折柳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不知是因為安南的緣故，還是安南說的那些話。

沈靈明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能熬過折柳的眼神。沈靈明只好笑了笑，道：「折柳，那一起去便是了。」

翌日，兩人收拾好行裝，又來到碼頭找到了那個大肚子絡腮鬍的男人。男人一聽他們想乘船出海，就滿臉狐疑，人人都知道這浚和縣的鬼哭灘一事，怎還會有外地人說要來乘船出海，難不成是來看熱鬧的？

沈靈明見男人的模樣，和善地笑道：「船老大有所不知，我這弟弟從內陸來，從未乘過船，更別是出海了，此次我們路過浚和縣，便想了卻這一心願。」說著沈靈明拿出一錠銀子放在男人的手裡。

男人見了銀子，疑惑頓時消了不少，現在是淡季，出海也掙不了幾個錢，這些個有錢公子哥，竟然肯出錢就為了乘個船出海看看風景，又有什麼不可呢。接著，就見男人笑了笑，道：「公子好說，好說，正好趕上他們出海捕魚的時候，我這就去安排。」

折柳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沈靈明身後，雖說是他執意要跟來，可師父也沒說他們要扮成兄弟呀。

只是折柳這時候還不知道，如今人們口中說的兄弟，並非單指血緣親情上的兄弟，也可能是異姓「兄弟」。方才沈靈明見船老大的眼神在聽到他說「弟弟」二字時突然有些變化，怕是把他們當作是後者了。

沈靈明看了眼折柳，略帶深意地笑了笑，也不知他的折柳何時才會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