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飯吃完了，牧宇覺得，自己的心情竟然也好了不少。

另一邊，程乾坐在辦公桌前，面前放著手，手機之上，是兩個擁抱在一起的男人。

其中一個，程乾看的相當清楚，那正是牧宇！

只是，和牧宇抱在一起的男人，程乾好像也有些印象。

那人是牧宇的朋友，好像是高中就認識的。

程乾一口氣，才壓下心裡想要追過去，將兩個人分開的衝動。

微微攥了攥拳，心裡越發的憋屈。

牧宇能找人，他程乾就不能嗎？

想要爬上五爺床的人，可是不知凡幾！

程乾冷哼一聲，接通了電話，也不知道跟那邊的人說了什麼。

這邊，牧宇還不知道，他已經被跟蹤，並且，還有人定時拍照片，發給程乾。

估計，如果牧宇知道了，心裡會說程乾是變態的吧。

這種事情，他都做得出來？

而且，牧宇也不覺得他有什麼，需要程乾追蹤的。

程乾和他也就是金主和情人的關係，哪裡需要搞得，跟丈夫或者妻子捉姦伴侶的感覺？

牧宇放下了筷子，將椰汁喝完，視線落在了張宣的身上：「陪我不醉不歸，你說的。」

也就是在張宣面前，牧宇還能任性一點。

張宣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牧宇的頭，然後開口道：「好，我剛已經點過了，這就要送來了。」

牧宇看著張宣，這個笑，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獃滯了。

有多久，沒看過什麼人，對他笑的這麼溫柔了？

牧宇心裡嘆了口氣，以前不覺得張宣有什麼，現在卻感覺，張宣似乎對他格外的溫柔和關心。

也許，有些事情，真的就是經歷了，才能感覺得更清楚吧。

張宣伸手，摟住了牧宇的肩膀：「小宇，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牧宇垂了眼，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張宣的話。

許久，方才低聲說道：「小鳴好了，我就離開程乾，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在愛上那個男人，他不配。」

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牧宇說出了最後的那三個字。

說完這三個字，只覺得心裡酸澀的難以忍受。

那是他覺得，可以深愛一輩子，並且絕不後悔的男人。

此刻……卻變成這般模樣。

不只是張宣那幾個人，就算是自己，都覺得程乾配不上任何人的深愛。

張宣嘆了口氣：「你為了小鳴，已經付出了太多，相信上天會看到的，他會讓小鳴的病好起來，然後像以前那樣，一切都會好的。」

牧宇輕輕點頭：「謝謝，張。」

張宣嘆了口氣，收回手，將送上來的酒開了，給牧宇倒了一杯：「小宇，畢業這兩年來，我也做了些投資，現在有了一點的起色，你一直被程乾關著，總不是個事情。

不如來我公司上班吧，網路公司，就是做一些知識的傳播平台，然後以自媒體的形式在運營。

雖然你學的不是這一塊，但是……我覺得你一直都懂得挺多，給我做一個知識顧問吧。」

說著，張宣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個想法，張宣早就想到了。

現在，他確實沒辦法像是程乾那樣幫助牧宇，能將牧鳴的病醫好，所以，他也沒資格將人從程乾那裡搶來。

但是，他能給牧宇的，都想盡量的給牧宇。

他希望，牧宇能變回原來那樣，光芒四射，讓人移不開眼。

牧宇端起酒杯，直接就一口喝下去，並沒回答。

其實，張宣提到的事情，他是很心動的。

但是，因為有一個程乾，他也不敢就答應下來。

程乾說不定，會用各種理由，讓他繼續留在程乾那個房子里，不能出來，就像是被拔了羽翼的金絲雀，沒籠子，也無法飛向藍天。

張宣見牧宇不說話，也想到了這其中的關鍵：「小宇，你可以在家裡就完成這個工作，不來上班也行。

現在，大家也都是網上工作，然後交給我匯總，雖然有辦公地點，但也就只有少數幾個人在。」

說著，張宣淡淡一笑：「其實，未來的趨勢，就是一切工作，都可以在網上完成，不需要非得做辦公室，我們也就是先走在了前沿。」

張宣看著牧宇，似乎很怕牧宇拒絕：「小宇，等小鳴的病好了，你就和程乾分開吧，然後，那些錢，我和你一起還給程乾，沒必要讓自己……這麼委屈。」

牧宇低著頭，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也不跟張宣說話。

張宣自己，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而牧宇只是悶頭喝酒。

張宣覺得，他提到這些事情，真是失策。

今天約了牧宇出來，就是想要讓牧宇開心一點，結果他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宣恨不能給自己一嘴巴。

牧宇忽然看向不在說話的張宣，然後聲音沙啞的開口道：「你不用幫我這麼多的，我賣身給程乾，你還能拿我當朋友，我就很感激了。」

聽著牧宇這麼說，張宣只覺得，自己的心疼的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那麼一個驕傲的人，此刻竟然能說出『賣身』這兩個字，很難想像，牧宇經歷的，到底是什麼。

這麼一個人，怎麼到了程乾身邊，他不僅不知道珍惜，還讓這個人，變成現在這樣，黯淡無光，像是隨時就斷了生機一樣，眼中儘是死灰。

張宣看著牧宇：「小宇，程乾要對你不好，你就分開吧，小鳴的病，我會努力想辦法幫你。」

牧宇轉動著桌上的酒杯，然後，一口將滿杯的酒灌下去：「程乾找到骨髓了。」

一句話，讓張宣沒了說辭。

他可以幫著牧宇去為牧鳴看病，但是，骨髓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難遇到了。

程乾有人脈，能找到，就算是高價賣，也有人願意賣。

畢竟，賣給五爺，那就是讓五爺欠了人情。

五爺的人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更不是錢能代表的。

而張宣，沒這個能力。

張宣也清楚，牧鳴有了希望，牧宇是更不會離開程乾的。

牧宇伸手，伸向酒瓶。

張宣抓住了牧宇的手，看著桌上一排的空瓶子：「你酒量本來就不高，再喝，要酒精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