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要睡
小說: 重生抱住白月光 作者:梨花白zz 字數:2156 更新時間:2018-11-08 19:04:35
喻行舟又將頭靠了回去,緩聲道:「蕭晚,拋開一切,我們也還是朋友,感謝的話,這些年來你已經說了太多次,不必再說了,邵川對你一直有情,這些年本就蠢蠢欲動,如今孩子的事,是一個導火索,一旦他證實了悠悠是他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看得出來,你對他也一直沒有忘情,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想怎樣做,我總是會幫你的。」
他閉上眼睛,沉聲道:「蕭晚,你們之間的事,我是個外人,無權幹預,但我只想勸你一句話,且行且珍惜,不要因為倔強錯過了,讓自己後悔。」
蕭晚默了默,伸手挽了下鬢邊的頭髮,聲音帶著一點調皮的意味道:「你是在勸我給他一個機會麼?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喻氏總裁頭頂草原的新聞可就要上頭條了。」
喻行舟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在意這些事。」
蕭晚低頭微微笑了下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會考慮的,倒是你,臉色很不好,是胃又疼了嗎?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看了看喻行舟,遲疑道:「跟……他有關?」
喻行舟睜開眼睛,一向深沉的眼中帶著些茫然和無助,他輕聲道:「我今天……在淮市見到他了。」
蕭晚一頓,道:「他也去了淮市?」
喻行舟道:「是。」
蕭晚嘆了口氣道:「你們……唉,他現在怎麼樣了?」
喻行舟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緩緩道:「他瘦了,臉色也不好,不再像以前那樣明朗,他……過得很不開心。」
蕭晚再次嘆了口氣,道:「你又何嘗不是?你看看你自己,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喻行舟緩緩轉動眼珠看著蕭晚,喃喃的道:「我不敢靠近他,不敢碰他,我不敢跟他說我想他,我們……我們只說了幾句話,很客套,分開的時候,我沒敢回頭,蕭晚,我是這世上,最窩囊的男人了。」
蕭晚沉聲道:「行舟,你是對的,現在的局勢,你靠得他太近,只會讓他更加難以割捨,你是在保護他。」
喻行舟難看的笑了笑道:「割捨?我死之前,是割捨不了了。」
他重又閉上眼睛,滿身疲憊的輕聲道:「七年了,七年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蕭晚不知道該怎麼樣勸他,才能讓他好受一點,正嘆息間,喻行舟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蕭晚皺眉道:「這麼晚了,你去哪?」
喻行舟心裡壓得慌,他走到門邊換了鞋,沉聲道:「你先睡吧,我只是去吹吹風,很快就回來。」
蕭晚看著關上的大門,深深的嘆了口氣,這種半夜出去「吹吹風」的事,這七年裡喻行舟不知做過多少次,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和那人的感情會受到如此多的惡意,是男是女,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喻行舟走在夜色中,就像一個遊魂,不知道究竟想要飄蕩去哪裡,他出門時沒有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襯衫,一陣夜風吹來,冰涼的夜風灌進領口,帶起滿身的寒意,他恍然間抬頭,發現自己正在去往他與安逸共同生活過的那間公寓的方向,他的眼神沉了沉,再次邁開了腳步,他想要去看看,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
突然間,刺眼的燈光射來,喻行舟的腦子還在木然的恍惚狀態,只是眯了眯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
當那輛寶藍色的跑車加速向他衝來時,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種詭異的興奮感,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清楚的看到,那刺目的燈光後,喻行文那張扭曲憤恨的臉。
然而預想中的一切並沒有到來,就在那輛車碰到喻行舟的前一刻,斜刺里突然躥出一輛黑色的車子,帶著不顧一切的氣勢「砰」的一聲撞到了那跑車的副駕駛上,巨大的衝力將那輛寶藍色的車子橫推出去好遠,兩輛車子膠著著衝進了路邊的綠化帶中。
喻行舟的眼中升起深濃的恐懼,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就像是解開了他石化的封印,他衝過去打開了黑車駕駛室的車門,看見安逸的一瞬間,喻行舟的瞳孔縮得只剩下針尖大小,他無法呼吸,耳中不斷的響起轟鳴,眼前的景象似真似幻,一股溫熱腥甜的氣息衝上了喉頭。
醫院的手術室外,喻行舟像一尊石雕一樣站在門口,雙眼木然的盯著「手術中」的紅燈,耳邊安夫人的哭聲忽遠忽近的聽不真切,身上好像被套上了一層感覺不靈敏的外殼,落在身上的錘打也似有似無。
安逸的父親安陽澤站在一邊,雙眉緊擰著看著手術室的大門,蕭晚也皺著眉頭壓抑著嘆息,安逸名義上的妻子舒妍坐在旁邊的長椅上,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喻行舟一步跨過去,一開口,嗓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怎麼樣?」
醫生抹了下頭上的細汗,摘下口罩,語聲沉重的道:「情況不太樂觀,病人的肋骨折斷,插/入內臟,造成嚴重的內出血,雖然手術很成功,但病人依然還在危險期,如果能平安渡過今晚,就能有一線生機,可惜……這個可能性……並不大。」
喻行舟的身子晃了晃,仰面向後倒去,被蕭晚在後面扶住了,好在他只是短暫的眩暈,很快便又清醒過來,眼看著安逸被醫護人員包圍著,推進了重症臨護室。
重症監護室外,不被允許進入的喻行舟隔著玻璃牆一動不動的看著病床上的安逸,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倉皇,奇蹟般的平靜了下來,可蕭晚看著他,心中卻越發不安。
凌晨兩點左右,安逸醒了,醫生呼啦啦的涌了進來,又退出去,還是留下那句話:挺過今晚。
重症監護室裡面,安陽澤沉著臉站在床尾處,舒妍坐在一邊偶爾看一眼安逸,便又垂下頭去擺弄手機。
安逸依然俊美,但卻蒼白得可憐,他躺在床上,臉色彷彿比床單更加雪白,身周圍滿了各種儀器,亂七八糟的線連在他的身上,而一向將端莊優雅刻在骨子裡的安夫人鬢髮散亂,臉上一向得體的淡妝也是花的,滿臉狼狽的淚痕。
她正握著安逸空出來的一隻手,用顫抖的哭音道:「小逸你要堅持住,堅持過今晚就好了……小逸,答應媽媽,不要睡,好不好?」
安逸喃喃的道:「舟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