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

蘇櫟不怒反笑：「那倒也不必，總歸跟我沒什麼關係，但是……」

蘇櫟抓住復韜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掰開，伸手一點對方的胸膛：「你偷襲我的賬還是得好好算算。」

復韜歪頭，倒也沒否認自己幹下來的一系列「好事」，他識相地舉手：「好吧，對你造成身體上的創傷，確實是我的錯。」

又不識相地拒絕：「但如果要避開這一點，任務就很難進行，所以我肯定不會停手。」

「太可惜了，我猜你除了保護我，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吧。」

不知道復韜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推斷出蘇櫟的任務，復韜臉上帶著壞人得志的笑，若不是「12138」在後台瘋狂滴滴提醒，蘇櫟幾乎要忍不住一拳給他幹碎，叫他好好認識認識「適可而止」四個字怎麼寫，再當場放棄任務退出這個世界。

啊等一下……

蘇櫟腦海中靈光閃過，思緒從氣急中猛地清醒過來，想起了幾年前剛加入系統總部的操作。

短暫的沉默結束後，蘇櫟抬起頭，深吸了口氣，最後向不想再多面對一秒的任務對象確認：「你是不是待醫院裡太久了，開始想不開了。」

「怎麼會？」復韜反應靦腆，演得一手無辜，「我本意只是想讓主角們獨自美麗罷了。」

「？？？」蘇櫟把後面那句話在腦子裡轉三遍才領悟，毫不吝嗇地送復韜一個白眼，「把拆cp說得這麼大義凜然也就你了。」

面前的「拆cp」專業戶囂張挑眉，不置可否。

得到一個相當於默認的反應，蘇櫟從最開始生悶氣的狀態，到平靜地試探，現在已經轉成了幸災樂禍。

「這樣啊，那就……祝你好運。」他沖復韜露出一個純良的微笑，未等對方品出其中的意味。

滴地一下，蘇櫟的系統響起自動提示：「確認放棄任務，即將退出。」

原本游刃有餘的復韜顯然沒想到這出，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為確保復韜聽得清清楚楚，「12138」甚至被威逼著直接開啟外放，將提示播報了兩遍：「確認放棄任務，即將退出。」

曾經作為新手時最拿手的「臨陣逃脫」，想不到今天作為身經百戰的老員工又一次使用了，雖然代價是扣除成倍積分，但這完全比不過蘇櫟看到復韜的反應後生出的大仇得報之感。

三番五次被這半路殺出的同行攪亂任務計劃，此刻終於翻盤，蘇櫟後悔一步，愜意地擺擺手：「您自個玩兒去吧，爺可不奉陪了！」

話音剛落，他的意識與系統便同步退出了這個世界。

「……」

蘇櫟的所有數據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同時，復韜眼前的病房也隨之變成一片虛擬空間。

復韜身上從未顯露的系統即使出現，也僅僅是一道聲音在通知：「任務目標消失，請選擇繼續或退出。」

復韜掃了眼面前彈出的面板，又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一般，一動不動地靜待了一會兒，才伸手按下「退出」。

「嘖，還是個狠人嘛。」

此時，「狠人」已經打開傳送艙門走了出來。

「12138」感受到蘇櫟異於平常的情緒指標，乖巧地默不作聲，老老實實做一個兢兢業業的「後勤客服」。

中途放棄任務的蘇櫟被扣掉成倍的積分，表面上竟看不出他對積分的心疼和對復韜的怨念，並且第一時間關心的不是獎勵和處罰，而是打開終端，查了一串工號。

「抱歉，未查詢到該編號。」

「抱歉，未查詢到該編號。」

「抱歉，未查詢到該編號。」

蘇櫟輸入幾次，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

明明在脫離世界之前，他趁著復韜驚訝的幾秒空檔，悄悄從「12138」的後台翻進了復韜的跟隨系統中，複製了對方的工號。

於是他又黑進系統，調出內部的檔案，連名帶姓再輸一次，仍一無所獲。

「嘖，假的？」

蘇櫟皺眉看著查無此人的結果，思來想去，鑒於他們總部每一套系統針對每個員工的特定專一性，偽造工號的可能一般不大，若不是如此，那隻剩下另一種可能——

「復韜」根本不是現實世界裡存在的人。

蘇櫟也不是沒經歷過系統升級類型的世界，按理說小說世界總會有瑕疵，出現的系統也會比現實世界的系統更加低端。

但顯然，復韜身上攜帶的系統，和低端系統有大差別。

疑點太多，蘇櫟沒想出確定的答案，暫且把問題擱置下來。

再說作為老手，一路暢通的任務生涯中.出現中途退出的黑歷史，蘇櫟實在不想承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把這個世界的任務重做一遍。

但目前，他丁點兒都不想再去面對復韜。

系統發送了下一次任務的劇情，蘇櫟接收完，便一頭鑽進自己的私人空間里，連「12138」都被屏蔽在了外面，直到飯點時間，才見他出來，正巧碰上想來蹭飯的同事江陸。

「你說，總部有沒有姓復的員工？」

被蘇櫟突然問話的江陸一口茶還沒喝下去，差點兒梗在喉嚨口：「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收到蘇櫟淡淡一瞥，江陸利索地回答：「有，提出建立你現在這個部門的領導就姓復。」

「你見過？」蘇櫟低頭，點開了終端。

江陸擱下茶杯，疑惑一向只管做任務的人為什麼會突然關心這種問題。

不過見蘇櫟低著頭在搗鼓，江陸也看不出對方是高興還是生氣，於是誠實地搖頭：「沒有。」

但他還忍不住好奇：「怎麼了，是學霸部門待遇不好？還是那姓復的想搞潛規則？！」

蘇櫟手上動作一頓。

「我靠……該不會真的是潛規則吧？！」

「再亂猜抽爛你的嘴！」

越猜越離譜，最終江陸被蘇櫟「請」出了門。

蘇櫟打開終端，點開系統發過來的一份各部門上級領導名單，新加入的學霸部門的上級——名叫復略。

文韜……武略？

所以才叫復韜和復略？

蘇櫟有意將復韜和這人的名字串聯到一起，結果發現這關聯挺有說服力。

只這猜想暫且是沒辦法證實。

時間一到，蘇櫟便開啟新任務，洗滌心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