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搖動，紅燭搖曳，黃粱床嘎吱作響，這應該是花樓最常見的景象。

可此刻床上交疊的兩人卻是兩個男子。

莫思於咬著唇死死承受，嘴角被咬出一絲鮮血，一張美人臉皺成一團。

痛！實在是太痛了！

要不是被家裡逼親，馬上要迎娶百香谷的嫡女，他才不會急著給心上人下無愁歡，弄得心上人現在理智全無，活像頭野獸。

他的心上人便是此刻在他身上馳騁的那人——夜不歸。

若說莫思於是江湖上人人稱讚的溫潤小神醫，那麼夜不歸則是人人喊誅的大魔頭。

張揚邪肆，一身紅衣殺人救人皆憑心情，額上那一豎紅更是給他添了幾分狂妄。

他倆經常一個前腳殺人，一個後腳跟上救人，誰能想到這麼兩個人如今竟滾在一張床上。

滾熱且急躁的大手不停在身上不停遊走，縱然這一開始就是莫思於想要的結果，但真到這一刻他除了疼痛還有擔憂和恐懼。

他剛無意間將手搭在了夜不歸脈上，發現對方脈象很亂，體內似有兩股邪氣在衝撞。

無愁歡……會造成真氣錯亂？

晃動的帷幔停止，莫思於渙散的瞳孔開始重新聚焦。

他伸手捏住身上人肩膀，幹澀開口，「不歸，你可知我是誰？」

那聲音暗啞無比，像是破銅爛鼓，他雖沒喊出聲，卻流了大量口水，喉嚨無聲吶喊痛得緊。

知道才見鬼了！

夜不歸雙目赤紅，體內的火越來越旺，身下人就像個冰塊，越是貼近越是舒爽，可肩膀上的手卻在桎梏他前進。

他微一用力，將那兩隻手一把握住固定在床欄，低頭在他脖子處亂拱，似乎這樣才能獲得更多涼氣。

論力氣，莫思於肯定是比不過夜不歸，況且他也沒想反抗。

感受到體內的東西又開始清醒，莫思於臉色一白，他深吸口氣，「不歸，先放開我，我不會跑。」

說完他挺了挺身，更為深入。

「哇！」突然，夜不歸一口血吐在他身上。

那血帶著濃重的腥味，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味道。

莫思於一愣，徹底慌了，顧不上疼痛掙扎出翻身將他壓下。

「不歸、不歸……！」

夜不歸嘴角掛著縷鮮血，神情痛苦，眼睛半閉半睜，手卻死死扣住莫思於的腰。

兩股邪氣在體內衝撞的越來越厲害，莫思於不了解魔道的武功，只覺脈絡下的兩股邪氣著實霸道，再這樣下去，夜不歸的五臟六腑都將攪碎。

在莫思於思索著法子間，夜不歸的手也沒閑著，他急切的在莫思於身上摸來摸去，似乎在找什麼正確的發泄口。

猛的一頓，他在莫思於下面摸到一個地方，那處的感覺不像其他皮膚那麼細膩柔軟，帶著點粗糙生木。

莫思於被嚇了一跳，趕緊抓住他手腕，「不可以，不歸，這裡不可以。」

夜不歸哪聽得進他說的話，稍一用力，反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瞬間撕下了那塊皮。

「啊……」莫思於驚呼，眼中淚水剎那凝聚。

被發現了被發現了……

要被當成怪物了……

莫思於腦中閃過無數可能，臉上脆弱一覽無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夜不歸，生怕他露出什麼鄙夷的神情。

那塊皮下是女子才有的東西，沒錯，他是一個雙兒，雌雄同體！

從小他母親便教他用人皮面具將那塊地方給封上，只有洗澡時才會讓他撕下，除了他和母親誰也不知道這個秘密。

這個多出來的東西帶給他無盡的羞恥與自卑，可現在卻暴露在心愛之人面前。

夜不歸頓了下，手指在那處摩擦，眼神漸漸疑惑。

「對不起，我、我……啊！」莫思於下意識道歉，沒想到夜不歸突然將他拎起一把坐下。

「唔！」一瞬間他痛呼出聲，眼淚狂飆，又趕緊捂住嘴巴，生怕驚動了外面的暗影。

這種感覺就像是活生生被利刃劈開！

豆大的汗水從他額頭滴落，一低頭，看到兩人連接的地方竟有血在流出。

還沒緩過神，夜不歸反守為攻又將人翻身壓下，沒有任何技巧而言，開始橫衝直撞。

他眼中呈現洶湧，帷幔再次搖晃，床嘎吱作響，兩人髮絲交纏，理智早已九霄雲外，絲毫不知顧及身下人的痛楚。

莫思於視線開始迷糊，朦朦朧朧，他抱住身上人寬厚的背，那上面是一條一條猙獰凸起，後腰更是有一處被挖去的生肉，不難想像這些疤痕還沒癒合時是怎樣的鮮血淋漓。

他痛得厲害，理智開始沉浮，在這極致的疼痛中偶爾會帶起一絲酥麻，但很快又會被頂散。

終於在承受了夜不歸三次後，他渾身抽搐著刷下一身冷汗，暈了過去。

夜不歸突然頭痛欲裂，額頭那一豎紅猛的放大，發出一片詭異的紅光。

可惜當時兩人都沒有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