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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袤已經有段時間沒來過這裡了，乍一進到裡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多少讓他感到不適。

吳韜拉著他，進去玩兒了一圈，陳袤也放下所有煩惱，短暫的沉溺在這，還和人玩兒骰子，喝了兩瓶酒，吳韜抱著他摸了摸，湊過去想親他，陳袤腦袋昏昏沉沉，在他湊過來時還是偏頭躲開了，周圍人都在叫，陳袤開始分不清楚他們在叫些什麼了。

「我出去一會兒。」吳韜鬆開抱他的手，起身出去，陳袤點點頭，繼續和人碰瓶子。

今晚他玩兒得盡興極了。

「我要去個廁所，」

「在外面轉彎。」

「謝了。」陳袤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步履不穩的往外走去，身後的人談論起他來。

「這人是誰啊，吳韜的朋友？」

「他對象。」

「豁，那董欣欣，他們…？哇…」

幾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都沒再說什麼。

陳袤身上穿著吳韜那件黑色羽絨，揣在上衣的手裡捏著那根口紅，喝了幾瓶酒他已經有些醉了，貼著牆一路走，快到轉角時他停了下來，看著眼前抱成一團的兩人，吳韜快速把那人推開，心驚不已的看著出現的人。

「陳、陳袤。」

董欣欣被推開後還勾著他的脖子不放，她舔了舔嘴，剛剛他們在做了什麼不盡明顯，她打量著陳袤，「就是他啊？」

要說他們兩人身上的氣質真的挺像，都是黑髮，臉很有欺騙性、屬於清純的乖孩子一類，董欣欣心裡不屑，倒也沒有被正牌抓包的不恥與慌亂。

為什麼？

因為陳袤是個男的，這放誰看來都不會覺得他是個「正牌」，他只會像個不解風情、打擾了小情侶溫存曖昧的奇怪男人。

陳袤感覺自己腦袋暈乎乎的，但是卻比以前什麼時候都清醒，他站得搖搖晃晃，吳韜握著他的肩膀想扶他，陳袤沒有躲開，他預想過這種情況，在以前，無數次想過，只是沒想到自己會比自己想的還要冷靜。

「我來…還衣服給你。」陳袤說話時聲音還是很溫柔，染了點醉意後軟軟的更是聽得讓人心癢，就像以前無數次叫他的名字一樣，吳韜，吳韜…

「陳袤。」吳韜拉他的手，但很快被他甩開，然後他拉開衣服拉鏈，不顧吳韜的阻止，硬是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了下來，塞到他手裡。而他裡面就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高領毛衣。

「還有這個。」他張開自己的手心，裡面捏著的是那根讓他心煩已久的口紅。

「啊。原來這支口紅跑你那裡去了，怪不得我怎麼也找不到，嗯，謝了。」董欣欣邊正在紮起頭髮，十分風情的伸手從他手心裡拿過口紅，甚至還擰開口紅補起了剛剛被親花的唇妝。

「啊…果然還是這個顏色我最喜歡。」

口紅也找到主人了。

陳袤再忍不住眼淚，想要逃離這裡。

「陳袤！」吳韜腦子裡一片空白，反應過來的時候，陳袤已經跑了出去，他抓不到他的手，在身後追他。

出了門口，陳袤被他緊緊抓住抱在懷裡，陳袤力氣大得嚇人，吳韜幾次都抓不住，最後下巴還被他撞了一下，吳韜嘴裡咬出了血，還是不肯放開他。

「陳袤！你先看看我，聽我說好嗎？」

陳袤流著眼淚不出聲，兩人拉扯著引來不少人側目。

「對不起，陳袤。」吳韜死死抱著他，陳袤掙不開他，嗚嗚直掉眼淚，「你放開我！」陳袤嘶吼著，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腦上沖，心痛得直滴血，而那個人除了對不起就還是對不起。

「陳袤……」吳韜的語氣里都是慌亂，懷裡的人掙扎很厲害，他抱不住眼前的人，又或許他早已經失去了。

「放開我！！」陳袤崩潰大哭，整個人快哭暈過去，突然他感覺桎梏著自己的雙手一松，他被人拉了起來撲進一個暖烘烘的懷抱，陳袤止住哭泣，抬眼看那人。

江錦榮面色冷峻，嘴唇緊緊抿著，臉色看起來怕人得很，他摟著人，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他。

「穿上，冷。」

身體被還帶著餘溫的衣服暖暖包裹住，那雙凍到發紅的雙手慢慢回溫，陳袤感覺這一刻自己好像安心了。

江錦榮把陳袤安頓好，隨後揪著吳韜的衣服毫不猶豫沖他臉上就是一拳，吳韜也不示弱，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穿著都很體面的兩人此時狼狽不堪的在地上扭打、滾得渾身都髒兮兮的。

陳袤獃獃站著，也不拉開兩人，好像已經傻了一樣，董欣欣跟著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的情況，兩人不相上下，誰也沒佔到好處。

「你還站著幹嘛呀！快點拉開他們啊！」董欣欣聲音尖銳，推了一下發獃的陳袤，陳袤沒說話，他穿好身上的衣服，拉了一下兩人，江錦榮被他抱住，陳袤聲音很輕很平靜，他說別打了江錦榮，我們回去吧。

江錦榮倒是停了下來，但是吳韜不肯，趁著他抱住江錦榮，眼紅不已，一拳錘到江錦榮臉上。陳袤拉開江錦榮如同安撫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

「不要打了。」陳袤眼裡噙著眼淚，可憐不已哀求他，江錦榮又心疼又生氣。

「陳袤…」吳韜伸手要拉他，陳袤當即把他推開，接著一耳光狠狠甩到他臉上，力道響亮、清脆不已，幾個人都傻了。

「陳…」

啪——又是幹脆利落的一巴掌，吳韜嘴角都見了血，即使這樣，他也沒有一絲要還手的意思。

「解氣了嗎？」吳韜問他。即使這樣了，他也不願意放開抓著陳袤的手。

陳袤痛苦的閉上眼睛，什麼也沒說，拉著江錦榮的手轉身就走，吳韜還想拉住他，董欣欣卻拉著他阻止道，「不要追了。」

吳韜不理她，繼續追著陳袤，陳袤臉上的眼淚都被風吹幹透了，他已經沒什麼力氣和吳韜糾纏了，他推他的手，「放開，好不好？」

吳韜搖著頭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砸，「不要丟下我…陳袤，對不起…別不要我…」他可憐不已的握著陳袤的手，卑微得親吻他的手背、手心，眼淚落到陳袤的手心裡，陳袤毫不留情的抽開，沒說一句話。

【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因為我很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