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為了讓成片更好一些，自己親自來幫忙拍攝一些片斷，他玩過這些機，之前大學實踐時候倒也經常去幫忙運鏡，只不過也沒用工資，給個便當都算不錯了。晚上回家也在跟別人商討剪輯應該怎麼剪輯拼湊起來。

沈崇巍抱著他的腰問：「快十二點了，不睡了？回來都沒跟我說過話。」

「不是一直在跟你說嗎？」

「這個討論剪輯，談的是工作。」

「那你想談什麼。」

「談戀愛。」沈崇巍說完就在他嘴上親了一口，手又開始不老實。

陸信看著沈崇巍每次都要語出驚人，他害臊得乖乖閉嘴，抓住沈崇巍的手，放回去，讓他別動，立馬結束這個話題，不讓沈崇巍有機可乘繼續鬧他。

「這單子可是你的，跟你家店KPI還得多少沾點這條廣告消息。拍不好，浪費你錢，你不心疼，我心疼。再說粗製濫造，丟了公司名譽，老闆可得那我開刀。」

「早知道會這麼辛苦，就不點名讓你來做了。」

「還好是你，滿足那些甲方要求，我得熬到早上天亮。」

「那我算不算一個好說話的甲方？」

「算，之前那個客戶非要我畫海豚在右上角騰飛水面，我畫了個比較寫實的海豚，他不要，非要換一個可愛的畫風，我畫了個可愛的畫風海豚。說不夠可愛再改，改了三次海豚尾巴，五次海豚眼睛。最後她說要第一版……」

還得好聲好氣地繼續服，乙方永遠的痛。

沈崇巍靠著他的肩膀發笑，陸信感受到了，推開他腦袋說：「那我可真夠好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是啊，沈老闆，謝謝你不殺之心。」

「陸信，你說話挺好玩的，剛開始我還以為你天生結巴。」

陸信放下滑鼠，捏了一下沈崇巍的臉，想起初見時候說：「那不是……做完那啥，害怕見你。」一大片的記憶復甦往腦子裡鑽。說著就把他推了，沈崇巍就喜歡他被自己提起的話題弄害臊。沈崇巍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柔柔地說：「現在不害羞了，對吧。」

陸信摸著滑鼠點頭，沈崇巍捏過他的下巴，咬住他的嘴唇說：「差不多了，該睡覺了。」兩個人半推半就，又到床上去了。

陸信渾身沒了力氣，動嘴都費勁，一動就知道自己嘴唇又腫了，年輕人可真有精力。陸信被沈崇巍抓著手指，一個一個用手摩擦。陸信被摸著癢，把手抽出來，摟著沈崇巍的腰說：「睡覺。」

沈崇巍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說：「明天我要去參加一個國際甜品比賽，還有要出席一下著名的翻糖展，可能過一陣子回來。」

沈崇巍感覺腰被摟得更緊了一點，陸信沒有什麼表情，半睜著眼說：「要多久？」

沈崇巍蓋著他放在腰上的手說：「在國外，我爭取一個月後回來。」

一個月後好像是除夕了。

新的一年。

可是他覺得沈崇巍不在眼前，一個星期他都要受不了。要出去一個月，他會不會瘋掉。陸信咬了咬嘴唇說：「好，我知道了。注意安全，我不送你。」

沈崇巍知道陸信不喜歡分別，他已經想了很久的措辭，這好像是這半年來，他們第一次分別。

溫暖的被窩裡，沈崇巍拍了拍陸信的手說：「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的。」

「不用，你忙你的，不用浪費時間。元旦過後差不多接單也少了，不久也要休息一會了。」

「給你打電話不叫浪費時間。」沈崇巍在被窩玩著陸信的手指，陸信閉著眼睛悶悶地「嗯」了一聲，說早點睡，明天起來收拾東西。

他們兩個人把腳纏在一起，暖烘烘的腳是沈崇巍的，陸信腳在被窩總是冷的，得用沈崇巍腳捂熱。陸信閉著眼睛，啞著嗓子說：「沈崇巍。」

沈崇巍抬起身，熄滅了檯燈問：「怎麼了？」

「冷。」

沈崇巍清楚知道這是陸信尋找慰藉的語氣，並不想要離開彼此，異地戀著讓人覺得虛無縹緲，隱藏著害怕的情緒碎片。他把陸信往懷裡摟，吻了他的頭頂說：「很快就回來，還要見家長。」

陸信沒說話，用手緊緊地抓住沈崇巍手，鼻子發酸。

不喜歡離別。

拍攝順利結束，其中一些陸信參與與沈崇巍討論過，不過也是在家裡。最後就是技術部剪出成片，發送到沈崇巍的郵箱里。陸信這單算是做完了，看到沈崇巍最後付的尾款，在數額上面這一支廣告可費了不少錢。沈崇巍眼睛也不眨就把款給付了，按照提成分，他作為策劃，總負責人，他也能分到不少提成。

底薪不多，只要是吃提成加上年薪。陸信盤算了一下，留夠還一部分貸款，還得給陸信和媽去廣場買點衣服，添點過年的年貨，平常家裡還有點親戚來串門。不過他一般不會參與，一般提東西，添茶倒水，不說話就行了。

著實也不擅長回答那些喜歡背後嚼舌根的親戚。

外頭灰濛蒙，蓋著塵，陸信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呼出來一口濁氣，身上的羽絨服厚重發出摩擦聲音。

轉眼又已經傍晚了，陸信關注了沈崇巍店鋪的微博，裡頭果然一刷新出現了那條廣告視頻。沈崇巍在裡頭一舉一動，近距離特寫的甜品，全身溫暖柔軟跟著甜品一樣，這剪輯師也真會剪，評論已經快破萬了，全是在問店鋪在哪，要看帥哥。

［掃黃大隊］：會做甜品帥哥，這店鋪我得天天去。

［無獨有偶］：帥哥，談戀愛嗎？結婚那種？

［帥哥愛帥哥］：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一分鐘之內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一群夢女。——陸信心裡不舒服的吐槽了一句。

他有男朋友了。要結婚那種。

真的會結婚嗎？

陸信戳著評論，也就心裡想想，翻了過去。拍攝效果還不錯，沈崇巍置頂那條地址在微博上，視頻點擊量還不賴。

翻閱了幾條，沈崇巍只回覆了店鋪在哪裡都問題，這些在視頻里也有播放過，不過大多數在意的應該不是地址。

沈崇巍已經去了一個星期了，那邊天氣好不好，聽說天氣比這裡暖和，也不幹燥，不用穿羽絨服。

對了，陸遠，好久沒有聯繫了。最近忙暈了，沒聯繫他，也沒見他來找自己，有些納悶。發了一條消息給陸信。

陸遠沒回。

陸信翻了他的朋友圈，這連著一個月連朋友圈都不發，平常帶個遊戲輸也得發截圖罵人。

陸信不安抓緊了筆，打了個電話過去，沒人接，他著急忙慌站起來，跑到外頭走廊落地窗接著打。

依舊沒接電話。

陸信抓著手機正要下樓，外頭開始下雪，落到衣服上，一下融水，濕了外面的衣服。手機界面顯示是母親電話號碼，跟催命似的讓他接起來。陸信立馬接起來，裡面是七零八碎喊叫，陸信顫抖著聲音呼喊。

「外婆！外婆摔了！血……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