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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撿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唐風行x陳舒寧 唐風行有一本手冊,寫了大學三年的暗戀筆記本。 陳舒寧有一本手冊,寫了在大學三年冬季里的自殺計劃。 唐風行打算在第四年表白。 但手冊丟了。 陳舒寧打算在第四年冬天自殺。 但手冊丟了。 唐風行撿到了不是自己卻跟自己一樣的手冊。 陳舒寧撿到了不是自己卻跟自己一樣的手冊。 人總是需要被拯救的,陳舒寧也不是這個例外。 打算從夏天寫到冬天 心情不好就寫 寫的很小白文筆 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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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撿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作者:长夏不逝 字數:4297 更新時間:2021-07-28 14:41:26

    【陳舒寧的視角】

    我費勁自己從病床上下來,坐上了輪椅,靠近窗邊曬太陽,看著窗外樓下。隔壁大爺因為在家弄爐灶,不小心摔著了。剛來一早來的,進來時候還哎呦呦的說疼,兒子去買午飯一走,就開始有勁,躺床上刷起來抖音呢,那聲音開得無比大聲。

    我倒也不跟老大爺計較,畢竟上年紀了,聽力確實不如年輕人。但抖音里的聲音,著實吵的耳朵嗡嗡響。我單手轉動輪椅,使不上,手打滑了一下。我看著自己的手,在發抖,嘆了口氣。

    陽光灼人眼睛,可我有點兒不捨得從窗戶邊離開,我看著樓下,想起來昨晚因為衛生間通風條件不好,導致吃完藥的我有些缺氧發暈。唐風行幫我把衣服穿好後,一言不合給我放好藥和熱水,喂我吃了後,就離開了。

    樹葉沒有搖擺的痕跡,我頭被曬得有點暈,轉動輪椅手也疼得不行。索性閉眼曬太陽算了。

    眼前被太陽曬,閉眼一片血紅色,暈眩但溫暖。過了一會,一直溫暖的手蓋住我的眼睛,清新橘子味傳進我的鼻子里,冬天的沙糖桔確實甜。

    唐風行轉過我的輪椅說:「這樣強光曬眼睛不好,本來就近視。」

    「但這裡暖和。我想吃沙糖桔。」我把他遮住我的手拉下來。

    他掏了掏口袋,拿出橙黃色小巧的沙糖桔,快速剝好,塞進我的嘴裡說:「狗鼻子。」

    我仰頭看他:「拿來了?」

    他這下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偏過頭說:「你看了?」

    「你不也看了?」

    「是我先問的。」

    「我看了,你呢?」

    「我……我也看了。」

    「咱倆半斤八兩。」

    我仰頭有些累了:「想好了嗎?」

    唐風行抓著我的輪椅,反問我:「怎麼樣算想好了,給我個定義,我昨晚沒睡著,想半天了。不然我覺得……現在這樣感覺對我來說好假,我不知道怎麼辦。」

    我笑了笑,轉換成面無表情,看著自己抖動的手說:「現在沒有讓你現在就跟我改變關係,或者要你為做什麼,跟平常一樣就可以了。我就問你願不願意陪我去一趟醫院,我一般都是一個人去,後面害怕了,不敢去了。」

    第一次向一個人,坦露自己的情緒,有點兒示弱,雖然不是自己喜歡行為,但破次例,又能怎麼樣。

    反正他都看過我的計劃,說到底我破罐子破摔。

    唐風行顯然更加拘束了,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想遠了,抱歉。」

    「走吧。」

    他推著我,拿上我的包背在肩膀上,一隻手抱著花盆,給我蓋了一層被子在膝蓋上,還給我塞了個熱水袋在懷裡,被我的手也放進去了,再給我扣上外套帽子說:「外頭冷,你先這樣,我們打車去。」這樣顯得我有些未老先衰,但確定心裡有種舒坦和安全。但好歹人家關心,總不能這麼給臉不要臉。吃了藥,心情平靜得不錯。低落不對,激昂也不對,只有平靜如水才是目的。

    我們兩個人都沒有提昨晚在廁所里的行為,我們總是有默契地避開所有展開會尷尬或者陷入無解怪圈的話題,這到讓我不勞心費神去說話解釋什麼。

    他把我抱上計程車,把輪椅摺疊塞在後備箱里,我報了個醫院名字。司機打轉方向盤,開始前往目的地。中午太陽灼熱至極,但空氣幹燥喑啞,還混雜著點沙塵,臉皮有些凍的開裂,嘴唇上幹裂開的死皮,我舔了舔嘴唇,漫無目的看著窗外。

    為什麼冬天總是這樣的難熬。

    我把自己的手伸出來,越過我們之間隔著的洋甘菊花盆,摸了摸唐風行的手——冰冰冷冷的。觸碰的一瞬間,他很明顯地僵住了,我拉著他的手放在我的毯子裡面,讓他放在暖水袋上。

    他僵硬了一會,放鬆了下來,任由我抓著,他調整了一下手姿勢,將手指擠進我的手指縫隙之間,奇怪地扣在了一起。

    他把洋甘菊放在腳邊,若有若無的微甜的青蘋果味道被帶出來,還帶著點寒氣。他悄悄地,十分謹慎地將身體湊近我,我轉過頭,看窗外,他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說:「昨晚背了一晚上的刑法,一晚沒睡,讓我靠一會,到了叫我。」

    我沒有揭穿他,大抵因為昨晚意味不明的事情困擾了他,輕輕地「嗯」了一聲,掙脫開他的手,伸出來摸了摸他的頭髮說:「這幾天辛苦了,睡吧。」

    他動了動頭,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在計程車上睡著了。我等大概十幾分鐘,認為他睡著後,轉回頭看他。耳朵有些紅,眼睛下面發青,這幾天被我折騰得應該沒睡過好覺吧,總要擔心著我會不會做一些極端的事情。

    對待我,真的得比平常人要累幾百倍。

    我嘆了口氣,悄悄地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耳朵尖,他頭動了動,沒有醒。我轉而去摸他的耳垂,有些熱度的肉感,我很喜歡,便輕柔地揉搓了起來。小時候我沒有安全感,焦慮,緊張的時候養成的壞毛病,總想要摸耳垂,揉揉自己的,或者別人的,像是什麼良藥可以熨貼我的不良情緒。

    之前就診的醫院越來越近了。

    車子裡頭響著暖氣排氣聲音,稀碎的風聲從窗縫裡漏進來,但車內溫度似乎越來越高,我的額頭蒙上了一層細汗。突然間,作惡都手被抓住了,我與唐風行四目相對,他眼裡沉沉的,帶著點睡意,但有點兒抱怨委屈的眼神。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被發現這個小動作,我也沒有一點兒慌張。

    唐風行到是吐出來一口氣說「害我就睡了幾分鐘。」

    我說:「抱歉。」

    唐風行:「賠我睡眠時間。」

    我疑惑地問:「怎麼賠?」

    唐風行沒想到我這麼幹脆說,靠著我的肩膀,悄悄小聲地咬我耳朵說:「手還有點冷,你再牽會,可以嗎?」

    他著實然後我純情到不可思議,整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扣住他的手說:「行,抓多久都可以,下車鬆開。」

    一陣子後,唐風行靠著我的肩膀,再次偷偷出聲說:「陳舒寧,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什麼?」

    「心跳聲太大,太快了。」

    「狂躁引起的,不關我事。」我手心微微出汗,他的手嚴絲密縫貼合著我,在這個掩人耳目的毯子下面。

    這車也太熱了吧,跟個蒸爐似的。

    我煩躁地想要打開了半個窗戶,通通裡面悶熱的空氣。但一個手廢了,一隻手被唐風行扣了,著實無力開窗。

    「好悶。」

    唐風行把頭抬了一起來,用左手車窗,開了將近十秒,將裡面渾濁的二氧化碳排掉換取了冰冷的新鮮空氣後,關上說:「吹一會就可以了。」

    醫院到了。這家醫院是我查了很久,說是治療效果不錯才來,但我擅自停藥給我帶來嚴重的後果。我會產生幻覺,並且具有強烈的自信心,以及一些極端衝動情緒。

    這次墜河不在計劃內,是臨時起意,但是醉醺醺的情況下,大腦不受控制,完全沒想到嚴格遵守計劃。我的計劃手冊唐風行還沒有還給我,我問他:「我的手冊呢?」

    唐風行不太情願地甩了甩書包說:「在包里。」

    「等會醫生問你什麼,你都不要說我有這個計劃手冊。」我看著前後熟悉的白色瓷磚路,每壓過一會瓷磚,慢慢積聚起來的壓抑感而來,恐懼增多一份。

    「看情況。」唐風行含糊地避開了我的話題。

    我說:「不答應,你現在就給我滾。」

    「占我便宜還讓我滾,不講道理啊你。」

    唐風行後面就沒搭理我,推著還在威脅他,大聲喊叫的我,走向昨晚我預約科室。

    我為什麼昨晚就預約了,是百分之百把握唐風行一定會帶著本子來嗎?我只能說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著活下去的念頭。

    要是唐風行沒來,我大抵會醫院自我了結。畢竟29號自殺,是我本身規劃好的計劃,推遲一天也無妨,只是地點改變了而已。

    我重新做一堆的檢查,詢問了一大堆日常問題,類似於聊天,但我跟以前一樣,透過沉默來無聲抵抗這種行為。醫生嘆了口氣轉向問唐風行,展現職業的和藹笑容說:「第一次見陳舒寧帶朋友來陪伴,看來你很重要。舒寧要不你先出去,我跟你朋友聊一下,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有些話我永遠都說不出口。讓別人來說,也許會好些。

    我被護士推到外面,她想要陪我說說話,但我不開嘴,忽略掉這個人,沒有溝通的慾望,壓抑得疲憊不堪。我盯著放在走廊椅子上那個洋甘菊盆栽,讓護士給我抱著。盤子底下上面全是土,蹭到了毯子,我也不管。自顧自抱緊著,青蘋果味淡香,安撫著我的不安的情緒。

    我盯著那扇門一不小心睡著了,彷彿過了很久,被唐風行拍了拍肩膀,他想要拿開那個放在我腿上的盆栽,我執念著死死扣住,我含糊著聲音說:「等你好久,你都不出來。」

    「抱歉,聊的有點久。」

    「你放我一個人在這裡。」我看著他,徒然地生出很多委屈,跟三歲小孩似的,眼淚就一下子流出來了。

    他給我擦拭掉眼淚說:「雖然不想用講道理來開導你什麼,道理你肯定明白。我保證以後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這裡,以後我們都一起來好不好?陳舒寧,你得學會跟醫生開口,醫生也是想要你的病快點好,積極配合治療,好嗎?如果你可以,你就點點頭,我們現在進去聊聊,不要當鋸嘴葫蘆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說:「你給我摸耳朵好不好,我好怕,我現在,好害怕。」

    他蹲下來,把洋甘菊拿走,頭湊過給我摸耳垂,笑著說:「陳舒寧,又占我便宜。」

    我揉著他的耳垂,突然發現他今天沒帶耳釘。耳垂肉肉的質感,被我搓紅了,我才捨得放手,十分不講理的說:「我想占就占。」

    「好好好,那我們進去了。」

    我跟醫生開始簡單的溝通,還是把計劃手冊事情告訴了醫生,醫生輕聲詢問我:「大致情況了解了,藥會更換。然後你自己想不想要住院?因為你呢,嗯,現在的極端行為太嚴重了,已經威脅到生命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要。」我轉手抓住了唐風行的手,我朝他搖頭。他捏緊了我的手說,沒事,不是強制的。我心底有無盡的恐慌,漫長的走廊,跟我一樣的人群,我被關在一個小室裡頭等待,等待白晝黑夜不斷的更迭。

    我死死用指甲扣住了唐風行的手說:「不要,我不要在這裡待著,我們回學校好不好,我好害怕。」

    唐風行摸了摸我的頭,安撫我說:「陳舒寧他還是不住院了,我也不是很放心他一個人在這裡,畢竟這裡來探望他,離學校有點遠。」

    醫生點了點頭,讓我們去拿藥,叮囑了唐風行要注意我的行為,最後說如果我出現了長期的幻覺,失去意識這種行為,必須要來住院。

    這老頭討厭死了,要把我關起來。我心裡咒罵了一句,不想要再說話。

    出了醫院,終於卸下來身上的重量,呼吸通暢了許多,幹燥冰冷如刀子的空氣也讓我舒坦。我覺得眼角幹澀無比,揉了揉眼睛,唐風行拉開我的手說:「去配副眼睛眼睛回學校吧。」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的手背被我指甲掐得滿是指甲紅印,我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僵硬地說:「對不起,我有時候不太能控制。」

    他推著我的輪椅說:「沒關係,不用道歉,這樣我能更直觀感受到你的害怕。畢竟我不是你,我不能跟你完全感同身受。」

    「不用你一定理解我,跟我感同身受,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對我也很好了。我……就是想抓著點什麼。」

    害怕下墜感,胸前里充滿空缺感,只有抓著唐風行時候,我才能找補回來一些安全。沉穩的,安全的,但現在看著川流不息的馬路,我害怕他的離開。

    手機打車等車來到時候,他站在我的旁邊,我摸了摸他的手背,手背的皮都被我掐的翹起來了,不安地悶著聲音再說了一句:「對不起。」

    「那就要好好吃藥,積極配合治療。」

    我點了點頭說:「嗯,我想摸耳朵。」

    「摸你自己的!我的都摸腫了!」唐風行使壞地揉搓我的遮住眼睛的頭髮,我拉扯他的黑色羽絨大衣說:「給我摸。」

    他認命的蹲下來說:「在外面,給我點面子行不,我臉皮還是……挺薄的。」

    我得意地揉搓他的耳垂,偷偷地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他低頭,瞬間耳朵和臉漲得通紅,我得意地接著說:「確實臉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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