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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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陳錦嶠想起來，依然覺得那天難以置信。

早上的咖啡不大好喝，刮鬍刀割到了肉，趙朔來了條信息顯示已讀，自己打開電腦沒敲幾個字就困意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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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一間四五十平的小辦公室里，門關著，窗外的小平台上擺著吊蘭，九面辦公桌貼牆而立，其中一個桌面上有一個封面印著「市警局」的筆記本。

它們看上去再平常不過，而一眾人就被圍在房間中央。

尋常中的不尋常在於，本應是上班的時間，這裡卻寂靜得古怪，聽不到一點兒外面的車輛和人聲的喧囂。

陳錦嶠和趙朔面帶警惕，嘀咕幾句又環顧四周——

最先入眼的是體型龐大的啤酒肚大叔，他身邊還站了一位身材適中的中年大叔。接著是三位女生，一位染個酒紅色頭髮，一個短髮是校友，還有一個雙馬尾面帶恐懼，另兩位神色如常，想必是打探的最佳人選。

然而沒等陳錦嶠說話，他的發小趙朔已經兩眼放光，湊上去「刺探情報」：「你們好，請問，我們是不是卷進了什麼靈異事件？」

三人中高挑紅髮的那位笑了一下：「可以這麼說，你害怕嗎？」

趙朔一摸腦袋，嘿嘿笑著說：「說不怕是吹牛，還是有一點怕的。」

陳錦嶠覺得有戲，便直入主題道：「幾位好，我叫陳錦嶠。我看二位姐姐，不像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能否指教一二。」

不知為何，陳錦嶠覺得紅髮的這位帶了些惡趣味：「你們不怕我是壞人？」

趙朔倒不挑話，什麼好詞都往出蹦：「姐姐面善，人又蕙質蘭心，環肥燕瘦，膚如凝脂，國色天香......」

對方確實被他這一通逗笑了，擺了下手道：「擔不起，我叫余鳩宇，你們想問什麼問吧。」

問什麼？什麼都不知道何從問起呢？誰知一旁的啤酒肚聽了這動靜，立即說：「我們怎麼才能離開這兒？」

余鳩宇見是啤酒肚，也沒嫌，答：「完成任務。」

可陳錦嶠更在意原因：「我們為什麼，被什麼拉來這兒的。」

「這兩個問題誰也答不上來，問點有用的吧，比如怎麼活下來。」余鳩宇嗤笑一聲，不說話了。

眾人一聽「活下來」，立刻毛骨悚然，這話言下之意，不就是會有人死嗎？

「我們為什麼會死？」陳錦嶠沉吟片刻，拋出了這個令人膽寒的問題。

「因為會有死亡條件，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趙朔慌了：「我們現在還在華國嗎？」

「誰知道呢。」余鳩宇吐出這話時的神情，就像她面帶輕蔑地吐出一個煙圈。

「怎麼完成任務？」大叔總算問了個有用的。

「等人齊吧，人齊了大概就能猜出來任務是什麼。」這話一出，在場人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別扯閑的，等就對了。

於是房間又回到了寂靜，就像有什麼在窺間伺隙，但尚是一片沉烽靜柝。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人姍姍來遲，他身形頎長，著一身西裝，頭頂著修得幹凈的毛寸，皮膚白皙。

待他站定，一串清亮，但帶有機械音的女聲，從眾人腦海中響起。

【 女士先生們，早上好，現在是凜川時間09:00

室外溫度－13.7℃，7.34℉；室內溫度19.5℃，67.1℉，今天是個好天氣。

韓隊長，您有一封郵件待查閱。

另外，祝您九位工作順利。 】

那人聽到這段話後，掏出了手機查看郵件，似乎就是機械音口中的「韓隊長」。

「這不八個人嗎？這東西人工智障吧。」趙朔說話時看了眼余鳩宇，可對方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見其他人都沉默著，陳錦嶠回頭對趙朔半開玩笑「遞台階」道：「也可能是鬼呢？北子，說實話我有點搞不清狀況，怎麼我作為主角竟然拖家帶口穿越到異世界？」

「病又犯了......」

如果此時陳錦嶠再回頭，一定能看到趙朔那「為父當年不應該生下你」的表情以及額頭上的幾條「黑線」。

人堆里，那個梳著雙馬尾，聽到「鬼」馬上要嚇哭的少女，此時又嘴角一扯，笑出了聲。

此時那位禁慾系帥哥「韓隊長」，皺著眉看完了郵件，那封郵件清晰介紹了這次的任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眾人協作。

一向做貫「獨狼」的他，有些不適應，沉吟片刻才開口：「先進行自我介紹，我叫韓寅。

順帶一提，這個房間里有沒有『鬼』另說，鑒於它未對在場各位造成任何傷害，姑且就當它不存在。另外，我已從郵件獲悉，任務是協作破案，希望各位配合。」

他將「協作」咬得很重，像是在強調，也像是牙癢癢。

聞言余鳩宇伸出一隻手，「余鳩宇。」這時陳錦嶠才好好打量了一番——她的模樣倒讓陳錦嶠想起了他從前的老師Mis劉，二十可以，三十也不是不可以。

「順帶一提，我和鄧翎都不是第一次了。」

她染得褐紅的長髮披散在兩肩，一襲風衣襯出了她的英姿。而她在身邊站著，留一頭過頸短髮的少女就是鄧翎。

這兩位有經驗的女士，算是和韓寅牽上線了。再說陳錦嶠，他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可不可信，但這人的確看著正派，五官不賴，應該沒有這種類型的騙子。

這麼想著，他對趙朔悄聲道：「北子，有主意嗎？」

趙朔答得幹脆：「沒有。」

於是他向韓寅拋出了橄欖枝：「你好，我叫陳錦嶠，不會打怪，但是對破案很感興趣。」

男人與他對視，然後點點頭。

陽光將他的烏髮、眉眼一照，他的半張臉就像是在發光。那劍眉星目，要是望誰一眼，不知驚起那人心中多少飛鴻。

............

「哥們兒，這兒還好嗎。」趙朔說著指了指腦袋，顯然他覺得陳錦嶠剛才有些......不對勁，目光太過直勾勾。

他又湊近了壓低聲音道：「你真要信那人嗎？不覺得那人販子樣兒很奇怪？」

長得挺好一人從你狗嘴裡吐出來就成了人販？？

陳錦嶠無語......

「隨遇而安，隨遇而安。」他重複著，像是安慰趙朔，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緊接著又貼上趙朔耳朵道：「既然我們什麼都搞不清，姑且試他一試吧。」

而後又向韓寅補了一句：「他叫趙朔，我發小，我倆都是第一次。」

啤酒肚神情緊繃，和另一位大叔呆在一起。他見眾人都向韓寅靠攏，迫於隨波逐流的從眾心理，猶疑地開口：「所以......我們......跟著你就好了，對吧？」

韓寅點點頭，補充到：「需要提醒的是通關後並不會回到現實，而會被送到一個不那麼危險的地方。」

一個不那麼......危險的地方？

他們還有疑惑，但此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於是不謀而合屏息斂聲，叩叩兩聲之空氣後又陷入靜默。

韓寅微微皺眉，像是在思索。

敲門聲像是提醒了雙馬尾：「......那個，怎麼辦......你們誰還記得有隻......『鬼』」她越說越害怕，搓起了手指。

陳錦嶠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見眾人都沒有去開門的意思，陳錦嶠出於想在女孩子面前出風頭的心理，上前一步，向韓寅耳語：「我去開門，這裡是一樓，如果有情況，你們就翻窗。」

也許是因為呼出的氣體噴灑在他的白玉般的脖頸間，有些癢癢的，像情人輕柔的撫摸。那人怔了一下，緩神後回：「......你站在門後，情況不對我會給你打手勢。」

他先抓起門後的掃把桿，再擰動門鎖，緩緩拉開——

如果有危險，自己可就是最難跑掉的那個......

眾人就這麼緊張地盯著門口，大步流星進來的那人留一個小平頭，眉頭上挑有些詫異，清了清嗓道：「咳咳......韓隊，你們支隊昨晚去嗨，結果都把工作證忘在酒吧了，我來送一趟。」

「還有，昨晚來了一個案子，技術人員還未上崗，只能讓你們先去出勤了。文件我馬上載你電腦，各位回見。」

小平頭回頭差點沒跳起來，一臉驚駭道：「陳顧問，您站在門後幹嘛，嚇我一跳。」

「我......是來取打掃衛生的，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顧問？

「這樣啊，辛苦您往局裡跑，還為一隊粗人搞衛生。」

「我是顧問，應該的。」

他禮貌回應，小平頭卻嘆了口氣，「唉，陳顧問再見。」

「......再見。」

兩人說話的功夫，另一邊已經發完了工牌，「哥們兒，這裡沒有你的工作證。」趙朔道。

陳錦嶠想了想道：「呃......可能，也許我沒有它才比較正常。」

「工作證的有無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們的工作證上都附有公寓。如果沒有，那麼你今晚下榻的地點是個問題。」韓寅一本正經，還帶些文鄒鄒地潑了陳錦嶠盆涼水。

「啊......我可以和其他人擠擠，又沒準我們一天之內就完成了任務呢。」陳錦嶠面上閃過凝重，隨後桃花眼一眯，盪開笑容。

韓寅被這秋月華星的笑照得有些迷了眼，摸摸鼻子回道：「不大可能，我參與過刑偵調查，一些命案僅僅化驗就要一兩天時間。」

陳錦嶠心想，這人也忒喜歡駁我面子了，撇撇嘴道：「哦，先去現場看看吧，我們還不清楚案子是什麼，就別下定義。」

「好，我現在分組。陳錦嶠，趙朔，還有鄧翎和我去現場。余副隊和剩下人在警局調閱文件卷宗，又發現中午一起商討，行動吧。」

出了房間，警署一片死寂，小平頭不知道去了哪，全然是個委託完任務就溜之大吉的NPC樣兒，而其它人竟也是一個都找不出。

趙朔看著腳下，小老頭似的背著手，一副捨我其誰的架勢道：「看來這案子真的全權交給我們幾個了。」

陳錦嶠不緊不慢開口：「反駁一下，小平頭說的『技術人員還未上崗』，既然是還未上崗，那就應該有NPC協助我們。」想了想又補充道：「再說擺弄屍｜體那事你幹得來？」

趙朔聽到那兩字，的確害怕了一瞬，但他又不想認慫，於是反問：「那你幹得來？」

「你先回答我，你幹不幹得來？」

「你幹得來，我就幹得來。」

陳錦嶠嗤笑一聲，道：「我看就你那熊樣還幹得來？」

「你爺爺我怎麼幹不來？我看你才幹不來。」

「你丫的自己怕還賴上我了？」

............

陳錦嶠趙朔二人聚在一起，只要不是自然災害，神鬼顯靈之類的事兒，他們一有空，就能天雷勾地火，嘴貧個沒完，鬧翻了天。

韓寅鄧翎走在後面，看著前面的倆傻x，只覺得無語。

韓寅內心：......

鄧翎內心獨白：這兩人絕逼國小生。